安抚?
谢云迢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薛老夫人那是安抚吗?
明面上说是要给她出气,所以在她院子里罚了兰娘,那三十大板更是直接送兰娘归了天。
她敢肯定,明天满汴京城里一定会有人传她心思恶毒,容不下有孕的侍妾。
而且,即使是薛老夫人下的命令,旁人也会认为,是薛家在安抚她这个身份尊贵的公主,不得已而为之。
面上说的好听是为她出气,实际上,心里打着别的心思,让她这个本就遭受非议的公主更添加了一笔罪状。
谢云迢嗤笑一声,“人不是我打的,也不是我下的令,你找本宫做什么?”
“不是你打的也都是因你而起,孩子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心思恶毒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祖母怎么会突然惩治兰娘?明明她刚失了我的孩子…却又被活活打死!”
薛照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落在谢云迢的脸上,“以前我只觉得你嚣张愚蠢,没想到你还这般的狠毒!你这样的人,怎么配为我的妻!”
在薛照眼里,兰娘没有错,他的祖母没有错,唯一有错的只有谢云迢。
“你说的对。”
“什么?”薛照眯眼
谢云迢慢慢的站起身,靠近薛照,美目中波光摇曳,“兰娘怎么死的,因为什么死的,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老夫人是安抚我还是警告我,你不会不知道。”
薛照何其聪明,怎么会不懂薛老夫人的意思?
哪里是什么安抚呢。
“兰娘不敬我这个长公主,我罚她,她就只能受着,她孩子没了本宫也愧疚,可是本宫没错,她藐视皇族,藐视本宫本就该死。”
她冷声道:“你是非不分,黑白不辩,本宫好歹也是长公主,皇帝的长女,不是任由着你薛家拿捏的!别说兰娘不是本宫打死的,就算是又能拿我怎么样?”
见着薛照越来越黑的脸色,谢云迢微笑道:“不如,咱们去承乾殿辩一辫是非?”
去武安帝,去皇帝面前说一说,说一说他们薛家是如何欺负她这个长公主的!
自然不能去。
薛照冷笑道:“从前到没有发现,今日才知道公主真是伶牙俐齿。”
他的目光似刀,夹杂着探究和嘲讽,落在谢云迢身上。
谢云迢瞟了他一眼,说道:“我本就是如此。”
她天生就是如此伶牙俐齿,没嫁给薛照之前,满汴京城的贵女们哪一个说的过她,她天性放纵,睚眦必报。又因为身份尊贵,满汴京没人敢惹她。
只是薛照不喜欢,薛照喜欢温柔贤淑,端庄大方的女子。
就像朝阳公主,谢云烟那样的。
她为了讨好薛照,学着温柔,学着贤淑,学着压抑自己的本性。
她确实很贤淑,薛照的侍妾她忍了,薛家的刁难她也忍了,薛照对她的厌恶,对她的视而不见,她通通都忍了。
热脸贴冷屁股贴了十年,她已经是汴京笑柄。
可即使她做到这样,也换不来薛照的一点真心,最后逼宫的时候,薛照没有任何手软。
鲜血染就长安殿,谢氏皇族被屠杀干净,杀天子,灭皇室,十年夫妻情分未曾换来他一分怜悯,可悲至极。
薛照则是愣了一下,他和谢云迢成婚两年,这两年她性子收敛了不少,也温顺了不少,对他更是百般讨好,言听计从。以至于让他差点忘了这位长公主之前的德行。
她原本就是这样的。
这样的伶牙俐齿,这样的狠毒。
薛照冷哼一声,收回目光。
明月透过一旁的菱花窗照在他身上,薛照半个身子都沾上了清冷的月光。
他嘲讽道:“公主倒是有自知之明,今日之事,咱们没完。”
说完,薛照便转身拂袖而去。
谢云迢见着他的背影远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