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沈之衡可不是什么权倾满朝的沈大人,只是一个受家族连累的牺牲品罢了。
上辈子沈之衡能够在这种绝境之中活下去,并且一步步的爬到了御前掌印这个位置,可见其心思深沉,铁血手腕。
谢云迢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之衡。
“殿下…”绿棠小声道,“他的眼睛好像动了。”
谢云迢扬眉,就看见绿棠指了指沈之衡的眉眼,她仔细一看,确实动了一下。
还能动,那就还有救。
“太医怎么还不来?”
“殿下,奴婢去看看”绿棠把烛火放到一旁,随后神色匆匆的就出了大牢的门。
狭小的监牢里就只剩下谢云迢和昏死的沈之衡。
谢云迢等太医等的烦躁,突然,一阵极小的咳嗽声在寂静的监牢里面响了起来。
她一顿,就见面前的沈之衡咳嗽了起来,他未睁眼,眉头依旧紧皱,看起来格外痛苦。
他咳嗽了几声,竟然咳出了血来。
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出,谢云迢看的眉心一跳,生怕沈之衡就这么死过去。
眼看沈之衡一副要魂归西天的样子,谢云迢从腰侧解下一个锦囊,紧接着从里面拿出一颗药丸来。
那药丸是从遥远的御国运进来的,极其珍贵,关键时刻可以救人性命,哪怕阎王要人三更走,这药也能把人留到五更。
武安帝赏了谢云迢一盒,她自己留了几颗,其余的全给了薛照。
她掐住沈之衡的下巴,将药丸塞进了沈之衡的嘴里。
沈之衡留着还有用,万万不能死在监牢里,更不能让他死在她手底下。
武安帝拿沈之衡做饵,又把此事交到了她手中,沈之衡要是出了事,武安帝怕是第一个拿她是问!
苦涩的药丸入口,沈之衡却咳的更厉害,也许是咳的狠了,只见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神色,随即,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那颗没来得及吞咽的药丸混着鲜血一并吐了出来。
一颗药值千金,谢云迢此刻却管不了那么多,她又快速的掏出一颗,随后掐住沈之衡的下巴,强行塞了进去。
她紧紧捂住沈之衡的嘴,防止他再吐出来。
嘴巴被捂住的滋味并不好受,沈之衡喉间苦涩仿若着了火,烧的他猛的惊醒。
一睁眼,错不及防的对上一双冷然幽深的眸子,他有些愕然,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谢云迢沉声道,“吞下去!”
沈之衡下意识的就把喉间的药给吞了下去,见他吃下药丸,谢云迢也慢慢的放开了他。
手上沾满了鲜血,烛火光照亮了她纤细白嫩的手,手上的血迹也同样照的清晰。
这是沈之衡的血…
谢云迢拿起随身带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手擦拭了一遍,将血迹全都擦掉,这才看向沈之衡。
同时,沈之衡也在打量她。
他几乎一瞬间就认出来,眼前女子就是在承乾殿前的女子!
那药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吃了之后竟然清醒了不少,亦可能是回光返照,苟延残喘。
沈之衡咳嗽两声,气息微弱,“你是…何人?给我吃的是什么?”
谢云迢道:“要你命的毒药。”
毒药?
沈之衡一怔,竟是毒药…也好,死了也好,这样痛快的死,总比受那杖刑被活生生打死好。
他又松了一口气,沈之衡深知自己结局,他受沈忠牵连,纵使无罪,也难逃一死。
谢云迢没在沈之衡脸上看到一点慌乱和惊慌,即使吃了毒药,却依旧很镇静。
他脸上全是鲜血,粘稠的血迹染了他的半张脸,谢云迢把刚才擦手的帕子扔到了沈之衡的身边,随后道:“户部侍郎沈忠是你亲爹?他犯了滔天大罪,已经在大狱之中自裁,你这个当嫡子的也难逃一死,听说你中了探花,可惜了大好前程。”
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