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和顾清渺不欢而散后,苏云亭看着小六搬来的几盆牡丹,神色不明,心中一阵团着一股郁气。
真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脑中细细回想院中的情形,他并未说什么?顾清渺为何一下就变了态度。
小六搬着牡丹放在院中,站在窗前的苏云亭眸色一动,“这牡丹是哪来的。”
“苏公子,奴才也不知,那日小姐来时,绿流姐姐吩咐从马车上搬下来的。”
小六低头回答。
是救他的那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他该辞别的日子。
这段时间,顾清渺没再见过他,那天夜里回想,有些后悔,转念一想他也要走了,后面许是再无交集,就歇了去缓和关系的心思。
从侧门抬进益王府的肖清儿,倒是送了请帖到镇远侯府,邀她到王府一叙,她没回应,帖子送来也不知丢在哪了。
眼神不住地向门外看去,顾清渺憋在心底的那股气泄去,听绿流说他的伤已经好了,准备今日离开,抬头看了眼天色,快到晌午了,还未见到他的人影,该不会已经走了吧!
她突然站起来,快步奔向苏云亭住的院子,刚出院门,不知撞到什么猛地停下,脚下一阵晃悠往后倒去。
顺着一股力道一拽,倒进了温热带着凌冽的竹子气息的宽阔胸膛,感受到手放着的位置心跳声的震动,她的手情不自禁的蜷缩了一下,渐渐的她只听得见两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苏云亭已然忘了他是前来辞别的,手握着她的白皙腕子,柔软的触感带着热意,身体不由地紧绷,怔然间没控制好力道,一把将她扯进怀中。
他不知所措地放手,指尖还残留着不属于他的温度,垂眸看着倚在怀里的女子,她的鼻尖泛着点红,如鸦羽般浓密卷翘的长睫上挂着点点水雾,看不清她的神色。
飞快地移开视线,闭上眼睛,再睁开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觉着他的眼神莫名的沉,让人不敢直视。
连忙追出来的绿流,不过愣了一瞬,站得远远的守着。
“顾姑娘,还好吗?”
头顶传来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
顾清渺回过神来,推开他,后退了几步,背对着他,“没事。”
“这段时间,多谢顾姑娘的照顾……”
她脑子昏沉沉的,只听见了他要走了,心中一空,扭伤的脚踝传来似针扎的疼刺激得脑子一抽一抽疼。
静默半晌,没听见她的回应,觉着她还在生气,苏云亭转身离开前深深地望着她的背影,似乎要刻进心里。
“小姐,苏公子已经走了。”
“走了。”
她重复着,眨着眼睛,隔着水雾看着绿流的眼睛,带着哭腔,“脚踝扭伤了,好疼。”
屋内,顾清渺坐在软塌上,视线没有着落地游离着,怔怔地望着绿流给她红肿的脚踝涂抹着伤药。
“小姐,李公子来了,正在正厅里。”
红锈恭敬禀报着消息。
“李公子,李,李辞言,他怎么来了?”
顾清渺脸上难掩惊讶,上次在侯府把他拒之门外,以他的性子怎么会主动来别院寻她。
“找个理由把他打发走。”放松着身子倚在软塌上,她可没心情去应付他,眸色漠然,转而问,“离安宁长公主的桃花宴还有几日?”
绿流回答,“小姐,还有三日。”
“收拾东西,回侯府。”说完,半阖着眸子,这门婚约也该到此为止了。
在正厅的李辞言,冷着脸,浑身散发着怒气,眸子时不时地看着进来的入口。
“李公子,我家小姐身子不适,不方便见你,你请回吧。”
气急之下,他冷哼一声,“又是身子不适,怎么是不敢见我。”
五公主的大宫女给他送了一封信,他本是打算烧掉,脑海中闪过那宫女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