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先声夺人!
短短一回合的较量,就让郑衍意识到,眼前这位已被逐出宗门的同宗后辈,确实有点不简单。
他原本想着,今晚虽然是他宴请两位,可自己作为同宗长辈,完全可以用不懂礼节为由,先训斥对方一通,挫了他们的威风再入席的,也就是所谓恩威并施,谁知……
郑浪之直接把自己已被逐出宗门的事实给挑破了,这让他还怎么训?
既然已经被逐出郑氏,那就确实没必要来拜见他这位郑氏长辈,不来是常理,来了是尊重,这礼数没法挑了!
但他还是责问道:“听你的意思,你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了?”
“请郑大人指正晚生何错之有。”
新一轮交锋开始。
“我可问你,郑家小姐是你带离豫州的?”
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郑衍也暂时顾不上招待啥的,趁机已责问的方式,来问起了事情的真相。
这锅郑家当然不背,澄清道:“是我将她带离豫州的,但却不是我将她带离荥阳的。”
这话稍稍有点绕。
绕得郑衍楞了一下。
“是我自己决定逃离荥阳的,并趁浪之兄长外出游学时悄悄跟上了他,浪之兄长见我誓死也不回荥阳,这才想方设法带我来会宁的,这一路上还承蒙他多加照顾。
“关于此事的前因后果,我已写信给父亲如实说明,这我就弄不明白了,要说有错,错也在我,浪之兄长对我只有恩没有错,为何要将他逐出宗族。”
原本还有些畏畏缩缩的郑书笙也抢着出声了。
这一出声,就顾不上郑衍的长辈身份,把压抑在她内心很长时间的愧疚感给爆发了出来,为郑经讨起公道来。
郑衍又是一愣,问道:“这么说来,你们不是私奔?”
“当然不是,我跟浪之兄长一向清清白白,这一点,德王妃一家可以作证,玄机姐姐也可以替我们作证。”
郑书笙又气鼓鼓地回道。
郑衍又愣住了。
郑书笙的话一出,他就意识到,这两人还真不是私奔,因为这一点德王妃早已向他说明,现在他都无需向国师府玄机仙姑印证。
如此看来,大房那边之所以要把郑浪之逐出宗族,是把他当成了替罪羊,来为郑家小姐开脱!
他立即就推测出了大致的真相。
这就尴尬了,他一连出了两记下马威,都让他无功而返不说,反而让他弱了气势,这可如何是好?
没关系,还可以再来。
他又转向了郑经:“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见郑家小姐护送回荥阳,而是将他带来会宁?你知不知道,这给家族带来了多大的损失?”
他还是继续将声讨对象对准了郑经。
郑经冷笑了一声,反问到:“请问郑大人,假如郑家小姐是您的女儿,你会因为利益将她嫁给一臭名远扬的浪荡子吗?
“自古以来,郑氏都是书礼传家,以知书达理闻名于世,几时沦落到要靠女人去交换利益了?”
此时的他已经彻底豁出去了,大义凛然地问出了一个最为诛心的问题。
郑衍直接被问得哑口无言。
很很想说,现在的荥阳郑氏那么大,人那么多,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来源,如何来维持这么一大家子的生存与发展?
可郑经也说得没错,数百年下来,荥阳郑氏确实是以知书达理闻名于世,至于利益上的运作,偶尔的牺牲个别族人,大多是没法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尤其是像他这种代表着家族脸面的头面人物,就更是不适合说那样的话。
这可如何是好?
面对义愤填膺的郑经和郑书笙,他彻底词穷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继续来施这下马威。
不仅如此,郑沈二族的联盟,是由他挑起来的,现在被郑经这么一问,反弄得他成了价值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