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司马欣在司马门逗留三日,伪帝在望夷宫自顾自纵情声色,赵高也概不相见,连句安抚之言都未带给他,大有猜疑之意,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赵高知道了胡亥还活着。只是苦了司马欣,本就是奉命求援,然前线战况岂是经得起一天又一天拖延的,果然在司马门中急得火烧眉毛,却尚不懂赵高惧意。
楚意见他痴痴蒙在鼓里,又听闻前线项羽率兵横渡漳水后,下了狠心一把火烧了船只灶具,命全军只带了三日的粮草,一路轻装简行,大举进攻。军中各个怀抱必死之死,士气大盛,两军交锋,杀声连天之间,唬得作壁上观的诸侯援军纷纷畏惧。最终楚军以生擒王离,斩渉间。杀苏角之彪悍战绩大败秦军,胡亥借势后撤棘原,暂不与交战,只等着司马欣和楚意的消息。想起项羽那个横起来谁的话在他耳边都不作数的急脾气,若是司马欣再迟几日归去,楚意难免担心容易坏事。
然赵高却依旧纹丝不动,楚意索性就逼他一逼,趁夜让燕离见过范于,让他去找了一趟司马欣,“章将军手握举国兵力,丞相见不得你们吃败仗,且手中除了我麾下最后五万郡县屯兵保卫咸阳,再没别的可支援前线。长史这一趟本就不该来,只怕惹怒了丞相,为你二人作战不力定罪杀头!”
司马欣吓得不轻,惨白着脸色道,“章将军平陈胜吴广之乱,又收服赵、韩等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能为一次战败就要我等性命?何况如今朝中难道丞相比陛下还大了么,敌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这么大的事陛下怎也没个声音?”
范于重重一叹,“都甚么时候了,长史竟还指望那个昏聩之徒?恐怕人家现在还在歌舞宴饮,与宫女宠妾纵享**呢!长史还是听我一句,即刻出城回去告诉你们章将军,叫他好自为之罢!”
“不不不,我这一走,若赵高真对我起了杀心,我也逃不掉啊!”他在这时候倒是聪明了一回。
范于忙道:“长史且去,莫走原路,路中自有侠义之士暗中为长史周全护法。”
说罢,趁着夜色深重,范于将司马欣藏在自己的随从侍卫中,将城门开了一条小缝,送了人出去。谁知还未到天亮,赵高那头竟得了信儿,知道司马欣已逃走,略一思索就反应过来是楚意的杰作,深怕楚意让司马欣带回甚么了不得的话去,连忙派了自己府上的死士连夜出城
截杀。
而楚意则早早遣了伯兮在城外等着司马欣,一路替他解决了身后追杀的人马,平安护送他出了函谷关。
谁想司马欣才走的第二天早朝,就有曾经对赵高百般奉承讨好的臣子忽然成群结队地站出来,公然弹劾他刻薄功勋,故意不发救兵于巨鹿,是以居心叵测,企图谋反。幸好伪帝那日并未上朝,只是累得他左右应付,杀人的杀人,灭口的灭口,好不狼狈。
又一日过去,楚意清楚地认知到已是最后关头,卯时未至,就同范于借调了两千禁军,公然压着一众宫女内监,逼到了望夷宫寝殿前。声声掷地,凛然无畏,“章邯将军败于巨鹿,楚国恶将项羽夺我国土,杀我百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肩负江山社稷,岂有不闻不问之理!另,章邯将军前日曾遣人回都求援,然赵丞相拒不发兵,还妄图秘杀求援人,可谓包藏祸心,意图不轨!还望陛下,趁早临朝,严惩奸妃佞臣,发兵支援章邯将军以畏我疆土,安我臣民之心,更不叫先皇在九泉之下还不能瞑目!”
谁知此时赵荇已有八个月的身孕,清晨听不得半点惊扰,又闹脾气不许长生离开半刻,故此就算楚意在外如何叫嚣,寝殿依旧大门紧闭。于是楚意又出言喝道:“赵荇!你难道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么,好好看看你身边的人究竟是甚么嘴脸,别叫恶心了自己!”
果然此话一出,寝殿的大门旋即就被人从里面猛然拉开,杀气涌现时,弥离罗和霍天信急忙护在楚意身前,果见那长生衣冠未整地提着那把邪气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