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六臂,也腾挪不出力气来对付楚意和千羽阁了。
楚意现下手中无权无势,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动作太大,便会引得他们警惕戒备,可若是当真甚么都不做地在这儿待着,又实在是愧对这样一个大好时机。
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掌控一个国家,第一要务就是拿稳兵权。秦国兵权一分为三,分别是京师五万,南北边防各三十万,郡县屯兵合计少说也有二十万之众。这其中,京师军队又一分为三,先是自封郎中令的赵高手中所掌控的宫廷侍卫军,再是卫尉范于手里的五千禁军,再是咸阳县令阎乐管辖的城卫兵。而
赵高一早就将自己的私兵充作宫廷侍卫军以便掌控,阎乐又是他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的长婿,一下子就将咸阳半数兵力握在了手中。
剩下北防三十万为蒙恬统领,南边三十万有赵佗任嚣二将所控,这几个老秦将从来都是以秦王和扶苏马首是瞻,不会屈尊与赵高联手的同时,也决定了不可能相信楚意这样一个来自旧楚叛逆之地的女子。楚意思来想去,唯有范于麾下的五千禁军还尚有拉拢的可能性。
她这么想并不是盲目期许,只在那范于命好,一面担着五千禁军的重担,一面又是从前秦王跟前的得力女婿,他的妻子不是别人,正是曾和楚意好得差点就在光明台住下不走的阳兹公主。
可自楚意小产随胡亥离宫别居后,阳兹公主便不再与她走动,她深知此女为人绝非是为了一时别有用心的交情,就能说服夫君和自己这般朝不保夕之人联手搏命的义气之辈。可她除了范于,又实在无处施展。
正是她一筹莫展时,忽然听到光明台紧锁的院门传来开锁的动静,她后知后觉地回过头,便见到子檐和徐子婴两个,出现在被侍卫缓缓推开的门外。两年不见,曾经稚嫩而金尊玉贵的孩子,经了北方的风吹霜打,竟是半点都瞧不出过往的士族娇气。拉长了的身形虽瘦,却不单薄,站在那儿若不是眼中那一片一如既往的澄澈和麟角激动的狂吠声,楚意险些就要认不出来了。
“姊姊,姊姊!”没想到已经齐她耳鬓的少年人见了她还是像从前那般依赖,虽不至于放声大哭,却还是远远奔过来,一头扎进她怀中抽泣起来,“姊姊,我错了,我错了。”
“好子檐,没事了,没事了。”楚意也不禁红了眼眶,心疼不已地抱紧这个在短短几年内连失双亲的苦命孩子,捧着他黝黑的小脸哽咽道,“子檐如今,是快十三岁了,对不对?都是大孩子了,可不能再这样小孩子气的哭哭啼啼了。”
“都是当初子檐不好,听信小人谗言,误会姊姊还负气出走,姊姊一定伤心坏了罢。”子檐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出来,“这两年听说宫里出了很多事,姊姊的孩子没了,小叔父也不在了,还有父亲,父亲他……也不要子檐了。”
“不怕,子檐不怕,姊姊还
在,姊姊会一直陪着子檐的。”提起胡亥,楚意心中又酸又痛,可嘴上还是得去安慰比自己更年幼,更弱小的,“好了,再哭一会儿,只许子檐再哭一会儿,咱们就都不能再哭了,子檐的日子还长,一切都会过去的。”
子檐呜咽着艰难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仅仅搂着楚意不松手,楚意心中难过,却还是得振作起来,转头对徐子婴道,“徐少侠,这些年麻烦你在小公孙身边照顾,还有这些日子,也多亏你护着小公孙,否则楚意还真不知道还有没有今日的相聚了。”
徐子婴眼眶不自觉地红了红,装作不经意地别过头,拧了一把鼻子道,“子婴本就是奉扶苏公子的意思看护小公孙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尔尔。倒是难为小君你了,一个人苦苦撑了这么久。”
弥离罗虽也动容,却还是抹掉了眼眶里的泪花,强笑着替楚意招呼道,“人都回来了,站在院子里哭作一团又算甚么,天冷得很,进屋罢,进屋罢。”
可在屋中坐下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