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角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呼呼大睡,她警觉地握紧被角,眼神谨慎地转向外殿,冷不防一个颀长的黑影映在那一架竹骨围屏上。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楚意根本不敢贸然出声,她猜不到这位不速之客深夜到访所为何,胡亥又不知所踪。她见那人仿佛是背对着她,还未发现自己已经醒来,于是小心翼翼地钻会被褥中,闭上眼装作酣然入梦的样子。
不料弹指间,楚意猛然撑开眼皮,却见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就蹲在自己面前,手伸向自己怀中。她吓得头皮发麻,就要失声大叫,却被那人一把捂住了嘴。她连忙条件反射地抓过他的手上去,狠狠就是一口,趁他吃痛松手的空隙间,侧身一个咕噜爬起来。
过快的动作使她受伤的膝盖酸疼得一弯,险些就要跪在地上。可那厮已经回过神,拔出靴子里的匕首便朝楚意刺了过来,她已无法分神考虑其他,险险转身反手将围屏一掌推倒,乞求拖住此贼的脚步。
他倒身法灵敏,微微一跳便避开了倒下来的围屏。楚意想要逃到殿外呼救,转念想到若是叫人进来后发现胡亥不在,恐怕又是一场不小的骚乱。她虽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在这一刻却下意识地去赌,赌他能在关键时刻赶回来。
那一阵异香在外殿更加浓郁,楚意被熏得头昏眼花,只能靠摔砸东西连隔开二人之间的距离,“甚么人竟敢在此撒野,不知道这是哪儿么!”
此贼却一言不发,他的脸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带着凶厉寒光的眼睛,在夜色里渗着害人的杀意
。楚意乒铃乓啷砸了一堆东西出去,冷不丁手边一空,再无物什给她摔砸。
她正要寻机逃窜,那厮却已经来到身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发力将她一下子抵在背后的书架上。窒息感醍醐灭顶,他的手劲儿奇大,手掌心粗粝的茧子磨着她喉咙生疼,她拽着他的手臂拼命地蹬腿挣扎,他却纹丝未动,另一只手直接扯断了她胸前那半枚平安扣的系带。
东西到手,楚意脖子上的力道便松开了。她已是精疲力竭,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巴夫人托付给自己的重要之物夺走,情急之下,拼着一死,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不撒手。
“混账东西!敢动姑奶奶的物件儿!休想走!”
这厮被她这样缠住,旋即抬脚便踹,两脚照着她的心窝踹下去,,她只觉胸膛闷痛,心肺一块跟着颤了几颤,喉咙里仿佛有淤积的血块呼之欲出,却硬是没叫她松懈一点力气。
千钧一发之际,胡亥从内室的窗口飞身纵入,没等贼人转头,便抡圆了胳膊,照着他的门面一拳揍了上来。那厮擦着他的拳风急急避开,腿被楚意所牵制,差一点便要摔倒。
正当他心急之下,欲发狠再踹楚意一脚时,胡亥已经先行扬腿踏在他胸口。“退后。”楚意见势不妙,连忙松了手,退到一边,缓了缓胸腔前的闷痛。
没了她在旁掣肘,那贼人迅速地就地翻身,转了转手中雪亮的匕首与胡亥相敌,胡亥赤手空拳,却是没有丝毫逊色,出手又快又准,狠辣刁钻,不留余力。两人之间互相拆了十多招,胡亥便已轻而易举地重新从他手中将平安扣抢了回来。他见敌不过胡亥,当即晃了个虚招,矮身朝着敞开的窗口翻滚一圈,反手朝楚意的方向奋力抛出手中的匕首。
幸得胡亥眼疾手快地一个虎扑过去,抱着楚意在地上滚了几滚,
躲开了那声东击西的匕首,那贼人也就此时机,从雕窗逃之夭夭。
胡亥微微喘着气从地上站起来,把抢回来的半枚平安扣递还楚意,“收好。”
“你方才去了何处?”楚意连忙将失而复得的物什紧紧握在手中,大难不死,一时还有些惊魂未定。
胡亥的手似是在身上随意摸了摸,然后神色反常地掩饰道,“没去哪儿。”
“当真么?”楚意狐疑地瞧了他一眼,不悦地嘟囔了一句,“难不成还有甚么事是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