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死气沉沉的大街,暗淡的光,像鬼火一样的闪烁着。
汪东海和马云天两人感到肚子饥肠辘辘的,他们在街上转了一圈,寻找着要吃的东西,可是附近都没有,他们便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在一个门口的短墙上,看见一张大布告,马云天站立望去,只见那布告上写着:
……岛内抗日排日分子日益活动,常有不祥事件之发生,均使我厦门岛之日本居民,惴惴不安。故目下岛内之问题,已由治安问题构成政治问题,今者皇军既已光复,将严厉取缔抗日排日之分子。凡协助皇军及服从皇军的,都能得到生命和生活之保障,都可以安居乐业。其余的不逞分子,皇军决予清灭。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已是不可扭转之事实,残余分子的反抗,只不过是无畏的牺牲……
马云天看着这傲慢的杀气腾腾的布告,心里有说不出的酸痛。他们所说的“生活保障”和“安居乐业”,不过是血腥的屠杀、失业、饥荒、萧条、零落的别名。
汪东海看了看四周,拉起马云天转头离去。他们又进入一个冷落的街头,看见一个小孩子卖油香饼的,他买了两个,与马云天边走边吃。走着走着,他们又地街头的一角,看见一个背水壶的小女孩,售卖椰子汁,俩人各喝了一碗。
他们漫无目的走着。
马云天忍不住地问:“共产党的地下党会不会已经撤出了厦门,或者去了鼓浪屿,或是去了漳州。”
汪东海没有急于回答马云天的问题,而是大脑在迅速地思考着,清理着一些散乱的头绪。他想了想才说:“不会的,你还记得炸日本观光号的‘佳奈子’吗,她应该是地下党,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她?”
马云天淡淡地说:“那个‘佳奈子’说不定离开了厦门岛?”
汪东海摇了摇头,用坚定的语气说:“除非被日本人抓了投进了监狱,否则应该不会离开厦岛的?”
马云天惊问:“被日本人抓了?”
“我只是一种猜测,日本人想要抓她也并非容易,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她,然后就能知道‘海风’的下落了。”
马云天稍觉安心,又急切地问:“咱们去哪儿找她去?”
汪东海说:“现在,我也不知道。”
马云天听了,顿时有些蔫了。
俩人继续地在街头上走着,近些日子,汪东海和马云天由于找不到地下党,心里压力徒增,脸颊苍黑和消瘦了许多,连胡子也不剃,显得衰老与颓丧。
大街上,随着虚假的秩序,随着“大东亚文化”,一起在街头出现的,还有一种“文化”,这就是赌博、妓女、红丸和鸦片烟。但虚伪的戏法,却掩盖不了血迹未干、凋零、失业、冷落和恐惧的气氛。由于厦门岛内的人大多都逃难了,因而赌场和烟馆都是冷落的,妓女歌女也点缀不了虚假的升平。但日本人比较聪明的是,懂得用一些伪装的“文化花朵”,来掩盖被血染红的枪刺。
马云天正胡乱地想着,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皮靴声和吵杂的叫声,原不是两个日本兵在追一个姑娘,姑娘穿着长裙,长得甚是好看,身材也很曼妙,后面的日本兵叫喊着:“花姑娘,不要跑的干活,死啦死啦地,花姑娘……”
前面的姑娘没命地跑着,日本兵也是用尽全力地追逐着,眼看距离是越来越近了,姑娘急得叫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
强忍着的马云天听到叫喊声,想到鬼子四散在不同的地方奸淫、威迫、杀人,他万分震怒,再也不能容忍那些凶残的禽兽,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出手相助了。
马云天迅速跑过去,横在日本兵面前,一伸腿将一个日本兵绊倒在地,那个日本兵还没有明白过来,马云天一把拧住对方的脑袋,动作干净利索,脖子“咔嚓”被拧断,无声地倒在地上。另一个日本兵见状,拿起三八大盖凶狠地朝着马云天刺来。马云天倒地一个翻转,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