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众生,形形色色。
有的人醉生梦死,就有的人艰难活着。
死的理由很多,为义,为崇高的理想,为守护的人可以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但活着的理由,很多时候都不需要太多,甚至就一个——不想死就够了。
或者说,死可以。
哪怕是成了祭品呢,起码说起来也算是祭祀了神明。
可是咱起码不能这么屈辱的死吧?
这算什么事?
随遇余光中黑影越隆越高。
再也忍不住破防了,他吃力的晃动身体,想要摆脱十字架或者把自己痛死也好过落在——
嗯??
一只蜡黄的手,从黑袍中央探出。
手背青筋蟠扎,干枯如老木,指甲呈黑褐色,不紧不慢的冲着随遇眉心伸去。
随遇看不见笼在黑袍当中人的脸。
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的出,他此刻玩的很开心,他的声音充斥着嬉讥和讽刺。
“噗嗤——”
“太阳公爵冕下?哈哈啊哈啊哈。”
他大笑着,忽的站起身,一双手臂自黑袍下展开。
“不知道,现在小公爵现在你还笑不笑的出来?要不用你摇摇欲坠的先祖的名誉向我求饶?说不定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说不定我可以饶你一命。”
“?”
他,他有三只手?
第三只手,指甲已经抵在随遇眉心钉着的石钉下。
沿着鼻梁一路游走,最后轻轻的点在随遇嘴唇,恶臭扑面而来。
被倒吊在石制十字架上的随遇不甘,既是贪恋烟火,难舍酒色。
也是不想被指甲臭死。
他的脸色随着着黑影的话而变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点。
呸——呸。
呸呸。
他用力吹开黑袍人点在他嘴唇上的指甲,暂时屏蔽了恶臭。
回忆着穿越前看过的电影电视作品里,所有反派被戳穿时,最常用的手段——也就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好吧,不装了,被你看破了,我摊牌了。本以为,不错,我求——”
“录下来,快录下来!”
“后面的人跟紧,别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随遇的饶字才刚刚说出一半。
稀里哗啦的脚步声,人声惊起一只苍蝇。
苍蝇没头没脑的就撞向十字架底座,黏着随遇几缕头发的蜘蛛网上。
他眼里翻转着的黑压压的世界。
黑色就如退潮般向着四周墙壁奔腾消散。
原本他以为的那个寂静无声,且足够隐蔽的地下室里,声音就好像打碎了的颜料瓶。
霎时间空白的画布上就五颜六色起来,狗叫声,快门声,火枪填充装弹声,口令声,呵斥声,惊呼声,干呕声。
声音如潮,从黑暗退去的空白处急而迅速的汹涌而来。
地下室骤然“活”了。
借着黑暗退去。
黄晕的提灯微弱不可远视的光晕朦胧视野,随意终于算是对自己所处环境有了一定的了解。
倒吊着他的十字架立在地下室的中央,地下室的四个角落里。
分别竖着四尊说不出古怪的庞大石头雕像。
他甚至分不清是因为光影倒影斑驳,还是因为自己倒吊着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大脑充血,看花了眼的缘故。
形影相错间,灯光下,人影来回走动。
墙面上,阴影光暗交织宛若蛛网,而他,正如那只不慎落入蛛网里的苍蝇。
可越是挣扎,死亡越快。
四角的石像,静静伫立在黑暗当中,眼瞳不约而同的转向自己。
“啧,来得可真快,还没玩够呢。”
黑影低头嗤嗤的笑起来,第三只手指甲轻叩随遇脑门,冲随遇说道。
“别急,我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