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厢房门,扑面而来的全都是药味,这使得白浔琬眉头微微一皱,此等浓重的药味,并非一日两日就能形成。
白老夫人在白浔琬的搀扶之下有些步履蹒跚地走近榻前,床榻旁的那个侍婢见来者如此情绪,便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床榻上的余老夫人简直瘦弱的不成样子,面黄肌瘦,眼窝也凹了下去,若非她还喘着气,白浔琬还以为她已经故去了。
白老夫人见她如此激动不已,“我的老姐姐,多年不见,你怎得成了这副模样?是不是有人待你不好?你告诉我,我定治她的罪!”
很显然,屋内的人都明白,白老夫人这话是说给余老夫人的儿媳刘氏听的。
自古婆媳大多相互不容,白老夫人与慕容氏便不相容。
余老夫人见来了故人,方才紧蹙的眉头故而舒展开来,脸上还带着一点笑意,“你来了。”
单单只这么一句话,便已经让白老夫人泪眼汪汪,“我来了!我来看你了老姐姐!”
余老夫人浅浅笑着,她扫视了一遍白老夫人身旁的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白浔琬的身上,满是诧异,“她是?”
白老夫人紧握住余老夫人的手,“她是我那嫡孙女,见我一人来
岭南,怕我路上寂寞,便也跟了来。”
余老夫人点点头,“倒是个孝顺的孩子!”
说着,她便开始打量起了白浔琬。
白浔琬会意,朝余老夫人行礼,“儿白氏浔琬,见过老夫人,老夫人慈安。”
“还是个懂礼的!”余老夫人看向白老夫人,眼睛里多了一份感动,“还是老妹妹你教的好啊!”
“是她自己的造化罢了。”白老夫人也不敢邀功。
不知怎么的,余老夫人听到造化二字,竟是开始哭了起来,“我可怜的涟儿啊!世道不公,害的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我那涟儿……”还未曾说完,她又哭了起来。
屋子里一直站在一旁的刘氏也渐渐红了眼眶。
她口中的涟儿便是他的独子,杨涟,也是这刘氏的丈夫。听人言,杨涟在半个月前暴毙,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
余老夫人年轻时眼界很高,最终十九岁才选了杨家嫁了过去,杨家郎主许诺不纳妾,家中也只有一个通房而已。
通房没有孩子,是故余老夫人所生的杨涟乃是正统的杨家嫡子亦是独子。
只是生杨涟时,余老夫人几乎血崩,后来人是救回来了,但一直体虚,导致她无法再次生育。
由于杨涟
是血崩儿,杨涟自小亦是体虚,是故杨家人从小就当宝贝宠着。
以上是蕊儿近期打探得到的消息。
刘氏带着白老夫人和白浔琬进了客院,这客院看着不大,倒也十分整洁,虽空荡朴素了些,倒也过得去。
刘氏将二人带到厢房之后便走了,屋子里独独留下了白老夫人和白浔琬。
白老夫人的见她一直沉默不语,便问,“你一向有自己的注意,怎地今日这般少言寡语?”
白浔琬朝白老夫人微微抿笑,“孩儿只是有些累了,长途跋涉后终于有口茶水喝,自然顾不上说话了。”
白老夫人哼了一声,“我这老身子骨都没说累,你倒是先累了。”
白浔琬喝了口茶水之后,才对白老夫人道,“这位余老夫人是祖母的故交好友?”
一提到余老夫人,白老夫人对白浔琬的嫌弃也少了几分,脸上全都是对当年年少时的回忆以及向往,“她是我正经的嫡堂姐,如今也算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白浔琬放下茶盏,好奇问道,“祖母可愿同孩儿说说那位余老夫人?”
这桩往事,白老夫人自然是愿意说的,“我与她年少便相识,可以说算是一同长大的缘分,后来岭南有
一位大儒创办了女学,这倒是方便了家中那些不愿去观里修行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