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嬷嬷早就命人去城中酒楼买了些食物放在了客院,白老夫人与白浔琬将将坐下,娄嬷嬷便道,“老夫人,婢子方才出门一遭,发现这街道上的人竟是少了许多。”
娄嬷嬷与白老夫人不同,她曾经来过岭南,知道街道上的人流,如今骤减了大半,着实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有事。
白浔琬放下碗筷,“娄嬷嬷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听京都的贵女们言说,恪亲王世子被皇帝陛下派遣到了岭南,说是平乱呢。”
“恪亲王世子?”白老夫人顿了顿,这恪亲王妃多年无子,倒是便宜了一个妾室所生的儿子,竟是叫他被封了世子,早些年这恪亲王世子出门游历,还上过伐北战场,还立了些功劳。
“这位世子殿下是不是被封了将军?”白老夫人问道。
娄嬷嬷连忙点头,“正是,还听闻皇帝陛下格外开恩,给那位世子另外开了一座将军府,只不过,头衔还未封。”
楚珳如今还是一位未曾封头衔的将军,想来皇帝陛下是看在恪亲王的面子上才如此的,楚珳的功劳远远超出三品的将军,若是给他封个头衔,病中的恪亲王面子上自然是过不去的。
如今叫楚珳在外头单单开府,其中也是有犒赏之意。
白浔琬低着头,慢慢
吃着碗中的美味。
翌日一早,祖孙俩又来到了余老夫人的院子里,余老夫人还未醒,刘氏便已经在门口等候,与她一同等候的是她的那个儿子,名唤杨许。
杨许见白老夫人和白浔琬来了,方才脸上的那一丝不耐烦瞬间被笑容取而代之,“白老夫人白娘子来了。”
白浔琬微微欠了欠身,不语。
但正因为这样,杨许更是笑得殷勤,“我祖母还未起身,我与母亲在外头候着呢。”
刘氏捧着一些清粥小菜站在那处,朝白老夫人行了一个礼。
白老夫人见刘氏这般,心中才按下的不悦又升了起来,如今做这副样子,也不知是给谁看。
“我与老姐姐相识已久,辈分上来说,你也该叫我一声姨母,当初老姐姐嫁入你们杨府,是何等的风光,杨府也承诺会好好照顾我老姐姐,怎得每顿都是这种吃食?别以为我老姐姐病了就好欺负了!”
刘氏见白老夫人一大早不由分说发了火,心中的委屈如同倾盆大雨倾倒而下,眼泪更是花花地流。
“怎地我才没说几句,你这便哭上了?”白老夫人拱着手,盛气凌人地看着她。
杨许见母亲受委屈了,方才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他连忙护住自己的母亲刘氏,“白老夫人是误会了
。”
他还想要讲,却被刘氏制止住了,“老夫人教训的是,是晚辈未曾照顾好婆母,是晚辈的过错。”
白老夫人还想说什么,房间里有侍婢走出来,“老祖宗醒了。”
如今都日晒三竿了,若再不醒,白老夫人怕是要直接闯进去了。
余老夫人今日的气色比昨日更差了些,白老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老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余老夫人却是苦笑着摇摇头,“人老了,总该有那些病痛的,我还真是挺羡慕你的,都多少岁数了,竟还如此硬朗。”
白老夫人嗔怪她,“老姐姐你竟是瞎说,你一点都不老!咱们一点都不老!”
余老夫人又看一眼跟进来的小辈们,目光又落到了白浔琬的身上,“我瞅着你这孙女,就仿佛看到我们当年一般,青葱年少,还真是怀念的紧啊。”
白老夫人朝白浔琬看了一眼,白浔琬连忙上前给余老夫人福了福身。
“这礼数也甚是周全啊!”余老夫人说着,便伸出手来拉起了白浔琬的手,“我真是喜欢的紧啊。”
“既是你喜欢,这些日子,我便叫她多来陪陪你!”白老夫人道。
余老夫人干涸的唇咧开一丝微笑,“真的吗?可愿来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