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主府,一直沉默着的莫柳星忽而笑了起来,她的笑仿佛是释然,又仿佛是苦笑,“七娘,这样的事从前我在心中想过无数次,但终究被刻在我身子骨中深深的礼教克制住了。”
她落了一滴泪,十分清澈,“我有时候在想,为何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无论怎么随心所欲,都是对的,而我们这些人,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这是为什么?”
莫柳星苦笑一声,“今日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所做的,并非是对的,我们所做的,也并非是错的!有人欺辱我们,我们为何不反击呢?”
白浔琬默默的看着她,楚靓所做的事,本就是人神共愤的事,如今她只是单纯想要为莫柳星讨回公道,也给自己的谨慎的心寻一条出路。
旁人欺我辱我,我为何要忍?高高在上又如何?位高权重又如何?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白浔琬浅浅一笑。
“不了。”莫柳星漠然,“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那你要去哪儿?”白浔琬挑眉。
莫柳星低眉,“我要去余香坊,明日婆母要带着我们一同归家,远离京都这浮华伤心之地。”
婆母?白浔琬欣慰一笑,
冉夫人那样的人自然是很接受莫柳星的,再加上莫柳星婚前失贞全都是因为楚靓,而且她如此也算是与自己未来的丈夫提前圆房,并非是失贞,所以卢家对她,自然是爱护的。
“这样,也好。”白浔琬浅浅一笑。
莫柳星豁然开朗,“你在京都,要好好的!若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会在范阳给你置个宅子,再给你说门好亲事。”
白浔琬噗嗤一笑,“你还是先好好在范阳立足脚跟吧!”
可说出这句话她就又有些后悔了,如今国丧期间,禁喜丧之事,丧事无法避免可小办,喜事只能推迟,而莫柳星作为未婚妻的身份上门,怕还真是会被人落下口舌。
“放心吧。”莫柳星朝她眨眨眼。
夜晚坊门关闭,她二人在附近的旅栈歇息了一晚,等到鼓点响起,坊门大开,二人这才和衣而起,匆匆别离。
回到望水阁,蕊儿正乌青着眼睛守在门口,她见到白浔琬归来,仿佛是见到了一束光一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婢子担心了一夜呢!”说着她边给白浔琬整理衣物边上下检查她是否有损。
白浔琬蹙眉,“昨晚不是你守夜,你怎
么在这儿?”
“婢子担心的要命,多一个人多双眼睛,林嬷嬷说了咱们望水阁也不是个水泄不通的地儿,即便都是自己人,怕是也有些叵测的人,还是小心为好。”
说话间,青青走了进来,“娘子快去净室沐浴吧,婢子已经备好热水了。”
白浔琬颔首。
从净室出来,天已经大亮,蕊儿也被青青的拖拽之下回去休息了,白浔琬跽坐在廊下继续看着账本。
“娘子。”青青轻声道。
青青很少主动说话,若是一定要主动说话,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白浔琬抬头,“何事?”
青青道,“十九公主,昨晚薨。”
白浔琬挑眉,“哦?”她确实有些意外的,昨晚她们走的时候,楚靓还好好的。
青青继续,“咱们的人探查回来说,十九公主是惊吓过度,不治而亡。”
惊吓过度?不治而亡?是那个沫儿!
没想到那个沫儿对楚靓竟是如此之恨,没想叫她多活几天。
公主府上下的下人全都被遣走了,只留下这么一个沫儿,若是楚靓死了,她也活不了,想来她是抱了必死之心了。
青青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白浔琬,“这是今早门房拿过来的信。”
白浔琬接过信,打开信笺,一股子刺鼻的烟冒了出来,青青连忙上前想要将信从白浔琬手中扯下,可谁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