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中,撕裂般的疼痛从她的大脑深处传来,这让白浔琬很不好受,她紧咬牙关,心中却澎湃斐然,这便是死的感觉吗?竟是这般折磨!
半晌,一只冰凉的小手置于她额前,碰了碰后带着哭腔道,“嬷嬷,七娘发了高烧,这可怎么得了?”
嬷嬷的声音犹如天籁般进入了白浔琬的耳朵,这让白浔琬心中一喜,是林嬷嬷的声音,“快将这白叠布沾了水,给七娘盖额上!”
白浔琬是宣平侯府嫡长女,在白氏族中排行第七,是故被称为七娘。而林嬷嬷是白浔琬亲娘阮氏给她寻的教养嬷嬷,比之奶娘严嬷嬷更来得亲切。
“嬷嬷,医者怎么还没来?若是不来七娘怕是要烧糊涂了。”蕊儿哭着用小手拧着白叠布朝林嬷嬷道。
“不准胡说,七娘会好起来的!”林嬷嬷呵斥着。
许久未曾听到林嬷嬷的声音,昏迷着的白浔琬仿若是在做梦,想来这就是梦,林嬷嬷早被慕容氏给害死了,就连蕊儿也为了护着白浔琬死在了庄子上。
听人说,人死后便会见到那些死去的亲人,这怕是真的了。
白浔琬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入眼的竟是她十岁那年来庄子的情
形,破败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屋子中央一张腐朽的几子和几张蒲团,还有的便是她身下的这张床榻。
宣德十三年,宣平侯府阮夫人病故,其嫡女与阮夫人八字相冲,便被送往庄子守孝三年以去除身上晦气,白浔琬冷笑,当年若不是念及她还有用处,她怕是早就在庄子上病死了。
“七娘!你醒了!”蕊儿那张小圆脸立刻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同样十岁的脸,竟仿若是饱含沧桑。
林嬷嬷听到蕊儿的话,立刻凑了上来,那张满是倦容的脸竟早落了泪水,“我的娘子啊,你终于醒了,从侯府到庄子,你已经昏迷了八日了!”
“是啊七娘,我和林嬷嬷叫庄头去请医者,庄头左请右请,不是今日忙碌便是明日没空,我和嬷嬷都急坏了!”
听到此处,白浔琬刚舒展开的表情竟是渐渐凝固了起来,她记得她当年昏迷时,是十四日,怎么足足提前了六日?
“林嬷嬷,医者来了。”院子外头传来奴婢的声音,林嬷嬷大喜,起身去迎。
而白浔琬却是有些疑惑,这分明是梦,为何她身上竟能确确实实感到疼痛?这里也根本不是什么黄泉地狱,而是
真实的世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外走进来一个老者,一身破衣,满脸沟壑,面黄肌瘦,双眼却炯炯有神。
见到此人白浔琬又一次愣住了,当年的白浔琬一心为母亲祈福便就真的好好呆在庄子里,没成想一呆便是四年,而这四年中,吃不饱穿不暖,别人家的娘子是活了四年,而她却是病了四年。
这里是宣平侯府在环山脚下的庄子,位置极为偏僻,庄子里的庄头得了上面的指示,分给了她一个这样破败的院子,庄头儿子好女色,若不是蕊儿拼死相护,恐怕她根本连这四年都撑不起!
若不是四年后遇到一位老者给了她一颗药,恐怕她也活不到成亲生子,也见不到那些人面兽心的畜生!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位施药老者的身影,是那位老者使她能够苟延残喘数年,使她看清世人,可老者出现的时间似乎有些不对!
当年老者出现在她马车前是宣德十七年,宣德二十年大楚国内乱,七王手刃众望所归的三王后登基称帝,而后便是阴谋中的请婚赐婚,随后利用欺骗与陷害接踵而至。
而她在庄子上醒来的时间是宣德十三年,这一切虽说
看上去重来了,但却似乎与她记忆中的对不上。
林嬷嬷见老者一身破败,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但如今以她们的条件,能请一位像样的医者已经很不错了,随即她便按下心中的疑虑,恭敬道,“这位医者,我家娘子到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