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念及此,颜水儿还是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抱怨。
“那为何之前都不与我说一声,要知道一开始我差点以为他们真的出事了!”
含春有些无奈:“原本是要与您说一声的,只是宿朝守了您好几日,您都是在昏睡的时候,怎样都叫不醒,有的时候还魇着了。
其余时间,您周围又有太多人,他实在无法上前。
最终到了和崔大人许将军约定好的日子,宿朝这才无奈离开。”
颜水儿:“……”
呃……好叭,这好像是她的锅。
颜水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微微垂下了眼眸,嘴角却不好意思地扯了扯,意图拉出一个乖巧的弧度。
“等下次见到宿朝,我给他赔罪。”
“哪儿能让您给他赔罪。”含春笑着摇摇头,显然是不赞同的。
随即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略显担忧的道:“倒是您的头疼和梦魇之事,可瞧了大夫,大夫都怎么说?”
颜水儿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没什么大碍,换了好几个医术精通的大夫都说我身体康健,没毛病,别担心,也让殿下别担心。”
见颜水儿说的好像真没什么大事的样子,含春勉强放下了心里的担忧,笑着回道。
“如此便好,想来殿下终于可以安心了。”
“不过咱们女儿家总是要在这方面多注意些,免得后来因为如今的不注意反而成了顽疾。
婢子小时候曾与一位管事姑姑学过一门泡花茶的手艺,其中就有助人好睡安眠的,从明个儿起,婢子便给您每日续上如何?”
颜水儿自是不愿意拂了含春的好意,眉眼微弯地道。
“那就有劳了。”
含春微微低头,笑得温婉:“是婢子的荣幸才对。”
两人相视一笑,颜水儿随即又问了许多关于秦桓在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
有的含春知道,有的含春也不甚清楚。
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总能从自家兄长的语气和出行的时间中猜出来一些。
两人隐晦地交换完情报后,颜水儿的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心疼的是秦桓风尘仆仆的从边陲回到京都,就要立马加入到权力的倾轧中。
骄傲的是以他的心胸与谋略,她无比地坚信他会走到最后。
因为,比起那些一眼望去全在汲汲营营、争权夺利的官宦来说,秦桓的出现,就好似昏暗腐朽朝堂中,从天空投射下来的一缕不灭的光。
他终会义无反顾地走向自己理想的殿堂,而在他抵达的那一刻,世界会赠予他冠冕,并向他垂下独属于他的荣光。
那是这么多年来前赴后继、灵魂不灭的英灵们共同祈祷的——山河不灭,海晏河清。
颜水儿眼中燃烧着炽热的光亮。
他如此耀眼,她也不能逊色太多才是。
无法在正面战场中帮助他,但她可以从另一侧的角度,搅浑京都的这汪死水。
至少……
要让武安侯府和宣平侯府这两大贵妃和肃帝的簇拥者无暇他顾。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也该替友人完成他最后的心愿了。
颜水儿闭眼,微微仰起头,让清风吹拂过脸颊与耳畔,似乎再一次听到了江南水乡的潺潺流水以及那人温润如暇的声音。
——“若有可能,烦请殿下将我从姜家除名。”
“从此往后,我不再是宣平侯府的庶公子,我只是我,是她不论人间还是地狱的……同行之人。”
闭着的眼眶有了些许的湿润,颜水儿的眼前恍然真的见到了姜温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