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姜温韦叹息一声,再次道。 “娘娘,您很敏锐,真的。” 他前后夸了她两次,可语境与语气却完全不一样。 前者是他不在意的,或者说是他有意为之,可后者却是他想掩藏却又犹豫该不该掩藏的。 所以颜水儿才会这么容易就猜了出来。 但猜出来后,她反而更疑惑了。 姜温韦为什么会犹豫? 那个与她相似又与姜温韦过去相关的女子,究竟是谁? 姜温韦低头,将香囊握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低着头,眼神很是温柔。 香囊的针脚很笨拙,像是女子第一次接触针线后做出来的成品,有些细密的线条还露了出来。 但佩戴在姜温韦身上却没有什么违和感,反而将他温润的身姿衬托出几分飘逸来。 南风徐来,平添一缕暗香。 而从姜温韦摩挲得十分熟练的动作来看,他并没少干这种事。 这般经年累月被把玩过的香囊,还能保有的如今这般干净完好,可见它的持有者将它呵护保存得多好。 但颜水儿记得很清楚,在密道与姜温韦相遇的时候,他根本没佩戴过这个香囊。 ——这是姜温韦在筵席上重新出现后,才重新戴上的。 这让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颜水儿安静地坐回去,但是马车窗外的帷幕却没有放下,甚至只要打眼望去,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姜温韦握紧缰绳后手背上显露的青筋。 她并没有再催促,而是静静地等待姜温韦的回答。 或者说,在等他不再犹豫。 片刻后,摩挲了香囊半晌的姜温韦抬眸,给了身前几个仆从一个眼神。 仆从们顿时向前向后各自散落,离了他们一段距离,保证再不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而他们之间,只留下了一个喉咙上有疤的哑奴车夫,架势着车继续往城郊的码头驶去。 姜温韦将腰带上佩戴的香囊取下,又看了几眼,继而珍视地将其放回胸口,贴身放好。 看到眼前这一切的颜水儿:“……” 这真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了,就差明晃晃地告诉她——我就是故意吊你胃口,让你上钩的。 颜水儿闭目呼吸。 算了,不过是各取所需,也算是共赢不是? 她忍! 虽然……她现在也没弄清楚,姜温韦这样做‘需求’的是什么,但她确信,这‘需求’将会在他即将说出来的话中清晰展现。 颜水儿睁开双眼,端正态度,准备听他说话。 谁知,姜温韦偏过头,那双一直温润的眸子掠过她的眼眸,忽然浅笑着问了她一个问题,直将她问得措手不及。 “在在下陈述原委前,可否先问娘娘一个问题?” “娘娘可是心悦殿下?” 颜水儿:“……?” 颜水儿:“…………” 颜水儿:“!!!” 颜水儿被问得呆滞了五息,她迷茫地眨眨眼,等反应过来姜温韦说的是什么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嫣红的小嘴微张,脸颊瞬间爆红,眼神不自在地游移,耳根飞上红霞!! “你、你……你瞎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