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多大?
再加上她的地图导航……在十分容易迷路的山林里甩掉并无多厉害组织的守卫们,应该不算困难吧?
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后山的对面究竟是哪里,山林里又有没有猛兽之类的危机。
否则,若是逃掉了追兵,却转而被山里的猛兽吃掉,亦或是直接逃窜到敌方的军营里去,那就好看了。
而且古代的弓箭手可是不少,神箭手也不一定没有,万一在马背上逃窜时射中了他们的后背……
颜水儿猛地打了个冷颤。
届时,他们就是个明晃晃的活靶子。
“咦,是他?”
谢碑的忽然出声,转瞬拉回了颜水儿的心绪。
她顿时将脑海里的瞎想抛诸脑后,弓着身,在谢碑的身后紧张地小声询问道。
“谁?”
但颜水儿的内心却不自觉的有些松懈,因为她听出来了谢碑方才的语气,是意料之外的,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的。
他已然有了对来人的对策。
他们不用夺马狂奔了。
万幸万幸。
谢碑微微侧过身,不再紧绷着身子护在她身前,倒也叫她伸出小脑袋,看清了来人。
一个也是小厮模样的清秀男子……唔,不认识。
小厮后面的那个……
颜水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担忧又有些惊诧地回头看向谢碑,似是想寻求确认。
“姜温韦……姜知府?”
谢碑缓缓颔首,道她没有看错:“是他。”
颜水儿欲言又止:“虽然万幸不是守卫……但姜知府不也是江南派系的一员吗?”
况且,连姜温韦都亲自来密室查探了,他身后会不跟着守卫和士兵吗?
谁知谢碑却与她持相反的意见。
“他虽是江南派系的一员,但却不代表江南派系中间的官员俱是一片稳固。”
“只要是人,就定会有私心,而人一旦有了私心,私利与私欲便会接踵而至。”
这也是为什么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后,就总会出现诸如同室操戈、骨肉相残之类的事来。
更何况江南排异的官员可并没有什么血脉相连。
然而听到他的这一番话,颜水儿却误会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眼一亮,积极猜道:“难道姜知府是殿下安插在江南派系的东宫属臣?”
卧底?反间计?
谢碑一愣,而后失笑:“非也。”
宣平侯府的人,又怎会成为东宫的属臣?
没猜对,颜水儿稍稍有些失落,不禁困惑。
“既不是,先生又何出此言?”
谢碑刚欲张口,谁知不远处已经整理好自己衣袍的主仆二人,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拱手一揖。
男子清朗的声音悠悠传来,姜温韦扬声道。
“宣平侯之子,洛阳知府,姜温韦,求见夫人。”
颜水儿:“!”
颜水儿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她半晌才回过神,眨眨眼,无措地指了指自己:“他这是在……叫我?”
心里却猛然一悸。
不知怎的,她突然毫无依据地想到了刚来洛阳时,在软轿内几次三番与之相撞的视线,和她当时心底的直觉。
难道说……他真的曾与原身相识?
否则为什么不叫谢碑却偏偏叫她?
否则……又为何明知她们的伪装、甚至藏身的地点,却依旧没惊动底下的守卫,也没无礼的直接上前而来,只主仆二人在不远处遥遥相望,安静等候?
颜水儿垂下的眼睫轻颤,在袖中的双手却下意识地抓紧了袖口。
而谢碑则是眼眸微动,显然也没预料到,姜温韦第一个想求见的人,是颜水儿。
但不过瞬息,他便收拾好了心底微漾的情绪,与从前无二般地微微颔首,温和与她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