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主子费心掳来的名士准备自裁,掌事侍从气得发狠。
他一边让人上前拦住两人,一边想当众给傅家兄弟两人一个教训。
又威胁道,若不听令,为保以后二人还有‘生死斗之文斗’的一战之力,便一人砍手指、脚趾各一,一人直接挖一颗眼珠子。
颜水儿听得又是怒火难烧,又是心惊肉跳。
她思索了一瞬,而后蓦地回头,双眸微亮地对着谢碑询问道:“先生?”
谢碑收起折扇,回以颔首:“可行。”
颜水儿顿时心生欢喜,她对着身后唤道:“宿朝,影一。”
“属下在。”
霎时,除宿朝外,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影一也出现在了颜水儿的面前,一人一侧的单膝跪于她的身前,抱拳垂首,听候吩咐。
颜水儿指了指窗外的傅家兄弟,眉目微凝。
“你们二人,兵分两路,各自带人,各截一人。”
“一人负责制造混乱,一人负责阻挡拖延,届时场内混乱,定有人前去机要之处查看。
我与先生便随时侯在暗处,伺机跟随其人,寻找账本与藏银的秘密之地。”
颜水儿侧眸,看了眼高台上的情况,又看了眼正燃烧着的烛火,加快语速道。
“只是赌坊之内亦不乏能人,必然不会让混乱一直持续下去。
暂定以一……不,三炷香的时间为限,一炷香后,去往来时的外门集合。
倘若情形有变,不论事情结果如何,尔等切记要以自身安全为首。”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一向听她话的宿朝则是不赞同地皱起了眉,眼中布满担忧。
“夫人此计虽好,可您与先生的安危又要如何计算?”
“殿下来时曾与属下交代,您与先生的安危排在一切行动之首位,属下万不能拿您和谢先生的性命冒险。”
不仅是宿朝不赞同,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影一也默默地跪在那里,垂首用沉默抗争。
面对宿朝和影一的执拗,颜水儿无奈。
“我知你们是关心我,也欣悦于殿下的仁厚,只是时机不待人。
若你们再在此拖延,不说高台之上的傅家兄弟将遭此一劫,我们大约也要无功而返了。”
见颜水儿独木难支,谢碑亦从二人身后走向前来,劝慰道。
“二位可是忘了夫人识路辨机的神鬼莫测之能?”
谢碑看着跪在下首的两人,微微垂眸,手中的折扇轻点掌心,语气如珠落玉盘,清脆和缓,带着股子谁都难以复刻的从容。
谢碑接着道:“赌坊身居地下,道路本就四通八达,正是适合夫人如鱼得水之能的。
更何况只是三炷香的时间,有你们二人和傅家兄弟在前吸引注意,莫说赌坊的人不一定会注意到一个小小的世家子弟行踪。
便是真的注意到了,只要碑之身份还未被识破,以穆家文武之名,定能护得夫人周全。
碑在此立誓,只要碑还有一息尚存,定不会让夫人身受苦楚,二位安心前去便是。”
谢碑都如此说了,宿朝和影一也不好再坚持。
况且时机确实紧迫,二人对视一眼,便沉默地对着谢碑一礼,将之后的事全权托付于谢碑了。
谢碑也坦然受了这一礼。
下一秒,宿朝与影一二人就不见了踪影。
三息过后,外面传来怒斥与喧哗之声。
看着那逐渐混乱起来的画面,颜水儿轻轻关上窗户,将那些喊打喊杀留在屋外。
转过身,无奈地对着谢碑道。
“不过是几炷香的时间,先生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做托词。”
谢碑也跟着无奈一笑:“这实非碑之所愿。”
只是若非如此,宿朝与影一也绝不会这般干脆利落地听话。
毕竟在他们眼里,不论是高台上的傅家兄弟,还是今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