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悦怡痴痴傻傻地站在那里,而后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这一生,机关算尽,前半生无知,后半生流离,到最后,竟还是没逃过罪女的结局。”
原来她自以为的秘密、藏了这么久的杀手锏,在别人看来,竟是什么都不是。
可笑,太可笑了。
那她活了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什么而活?
她究竟是冉孤菱,还是段悦怡?
亦或是……她这一生,其实什么也不是?
……
让银甲卫看好冬儿和段悦怡,颜水儿一脸复杂地走了出来。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段曾经。
看到如今段悦怡几乎被自己逼疯的下场,她有些感伤,但倘若问她如果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吗?
她的回答是,还会。
想通了这点,颜水儿长呼一口气,大步向前走去。
此时天已大亮,只是今日无日,天朗气清,云卷云舒,清风徐来,她竟是意外在殿外看到了一个等候在那里的人。
他的身姿依旧挺拔,一身金黑色衣袍猎猎飞扬,背靠在大树的树干上,双手环抱,低眉颔首,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面容英俊,如琢如磨,潇洒似美玉。
与从前在昭阳殿外时一样。
颜水儿看愣了一瞬,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惊喜的诧异:“殿下?你怎么会在这儿?”
“嗯。”秦桓回过神,抬首,眼眸温和地走向她,“来等你,里面怎么样?”
颜水儿神情复杂地简略与秦桓叙述了一遍,直到回到文华殿,颜水儿才将将说完。
秦桓一路上都很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
颜水儿说完后有些不好意思,刚刚似乎没忍住在叙述完后又加了一些自己的主观见解,于是她轻咳一声,佯装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殿下既然已经来了,方才为何不进去?”
秦桓轻笑:“当然是相信你,你既说交给你,那自是从头至尾都交给你。”
其实很多事情,在决策之前都需要不同的声音,但在决策后,为首之人就只能是一个。
颜水儿微怔,而后明白过来,秦桓是在侍卫仆面前维护她的威信。
她浅笑一下,忽而又有些迟疑。
她抬眸,瞅了眼秦桓。
秦桓挑眉:“有麻烦?”
颜水儿有些丧气:“麻烦倒不至于,事情的发展也完全符合之前的预期,只是……”
“哎,或许是我有些贪心吧,还想借此将冉贵妃一通给拉下水来。”
即便依旧彻底将冉贵妃铲除,但起码伤筋动骨一下也好。
但现在看来,即便段悦怡被他们惩治,也最多只能擦破冉贵妃一点皮。
这简直就是现实和理想之间产生了巨大的鸿沟,颜水儿难免有些失望。
但秦桓听完后却并没什么沮丧的神情,他的唇角依旧带笑,甚至弧度都没有多少变化。
他只是伸出大手,拍了拍颜水儿的脑袋,安慰道。
“贵妃在朝野后宫的威慑长达二十年,势力根深蒂固,与很多世家的利益纠葛早已分辨不清,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她的劣势。”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无法将贵妃拉下水再正常不过,即便她自己不出手,她身后与她利益休戚相关的人,也会帮助她收拾残局。
所以,无需难过,别忘了,我们这趟南下最大的目的是什么?”
颜水儿双眸一亮:“江南赈灾贪污案!”
“对。”秦桓笑得俊朗,“这场举国之案,就是我们行事的契机。”
“傅如玉用生命为百姓换来的灾银去向,孤一定会找到。”他唇角噙着笑,眼神却锐利,如刀削般的轮廓上流露出一丝冷硬的锋芒。
“数万万两的白银,还有当年私藏在惊蛰寺被缴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