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儿平静的面容微动。
武安侯府……是耻辱?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在场的众人,却发现无一人对此持相反意见,就连心最软的含春,提及武安侯府时都会下意识的嘴唇微抿。
武安侯府,亦或者说武安侯,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致使自己几乎被所有人厌恶,甚至连累了自己的子女。
肃帝不知道吗?
不,不会,但凡不是昏庸到极致,帝王对自己居住的都城向来都是掌控最严的,他没理由不知道武安侯府做了什么。
可既然知道,他为何还要留着武安侯府,留着这像是某种讽刺一般的荣耀?
她忍不住再次看向颜宵月,可她却像是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苦楚中,就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了。
颜水儿其实很想说一句,不是原身舍弃了武安侯府,是武安侯府从一开始就舍弃了她,舍弃了她们母女。
可再想想,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原身的母亲无法死而复生,原身也无法再重来,既如此,说出来徒惹怜悯,却无人怜惜,这大概就是最可悲的事,不如不说。
于是她叹息一声,对着门外的李太医自荐道:“既然都是武安侯府之女,那便让我也去试试吧,说不定能帮上点忙呢?”
才怪。
颜宵月之所以能对太子的病情有抑制作用,是因为她是巫女血脉,而这份血脉很大可能来自于她那位‘奉令返族’的母亲,跟武安侯估计是没多大关系的。
而原身的母亲,能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是巫族之人的可能性并不大。
想到这,颜水儿心中微滞。
既然这样,为什么系统那般笃定她一定可以帮助到太子?她若真的有巫族血脉,又究竟是从何而来?
“你……哎,也罢也罢,进来吧。”
李太医皱着眉,叹息了一声,到底还是同意了。
虽然有死马当活马医的缘故在,可他眼底还未散去的些许失神,或许也是他下意识同意的原因。
因为在她武安侯府嫡女的身份被爆出来的时候,只有李太医的神情是最不可置信的。
显然,几人当中只有淳朴的老太医最不知情。
他又何尝不知道颜水儿说的话并没有多少可能性,只是想起太子对她的特殊态度……到底还是松了口。
或许,就是会不一样呢?
而得了首肯的颜水儿低着头,乖巧无比地跟着李太医往里走,就连脚步声都轻了又轻,生怕刺激到里面的人。
一进去,便是这几天来最熟悉的主殿,见此颜水儿有片刻的沉默。
随即她脚步一转,跟着李太医转向去了从未去过的西配殿。
“从前,颜宵月是如何为殿下缓解症状的?”颜水儿边走边小声上前问道。
李太医瞥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像从前请教问题那般回答了她的问题。
“从前颜小主都是呆在隔壁西配殿的耳房内,无需做什么,她只要在那儿,体内的巫族血脉就能对太子身体里的蛊虫有压制作用。”
“蛊虫?”颜水儿诧异。
“对,蛊虫。”老太医叹息了一声,“还是巫族至蛊——至今无人能解的噬心蛊。”
“噬心蛊……”颜水儿下意识地重复。
这名字,一听就疼。
“噬心蛊,据说是巫族仅有的巫祝和巫老才能制作的蛊虫,是蛊中之王。
传说,它以人的心头血为引,种植到人心里去后便会以此人的血肉为食,吃饱了便睡,睡醒了又吃,故而就连发病的日子都不定。
日子越久,便越是折磨。”
颜水儿听得浑身发毛,脑子里生动的画面让她浑身不对劲。
“就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吗?”她追问。
“没有。”李太医今晚叹息的次数都快比得上这几个月的了。
他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