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似无地飘扬了过来。
混杂着早春泥土的芬芳,无孔不入地包围着周围的往来行人,让人仿若身置百花丛中。
颜水儿啧啧称奇。
好看也好闻,就是这个季节……她蚊子不多吗?
待她们走到院外时,仲绿小步上前熟悉地想说明自己一行的来意。
结果还没张口,便被院外伺候的仆妇给堵了回去。
“见过这位主子,前方便是凝香阁了,我家小主喜静,无意生人打扰,还望您止步。”
仲绿被堵得面色一红,倏地变得有些拘谨。
颜水儿挑眉。
这么大架子?
她就算去给太子妃请安人好歹还派了心腹宫婢出来说了句‘头风犯了’呢。
颜水儿上前几步,不动声色的轻笑道。
“我也是刚入的东宫,就想着来串个门,点个卯,往后便都是一家姐妹了。
你说巧了不是,我也姓颜,恰巧与你家小主同姓,想来极有可能是同族,没准儿我和她八百年前就是一家,投缘的很!
你且去通报一声,我总觉得我和你家小主啊,是能一见如故的。”
她的表情带着两分期待、三分惊喜、四分羞涩、还有一分恰到好处的夸张,热忱的情绪十分能感染人。
门外的仆妇被她说的有些许的犹疑。
要不,去通传一声?
然而还不等她点头应喏,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略有些尖酸的声音。
“哟,我当又是哪家打秋风的穷亲戚都遣人找到宫里来了,仔细一瞧,原来是贵主您啊。”
符苹面带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颜水儿和她身后的仲绿。
“我家小主可是武安侯府出身,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又怎是那等吃嗟来之食的宫婢能攀上亲的,贵主,您说是吧?”
仲绿快被符苹气哭了,她指着符苹那得意的脸,手指颤抖。
“你、你……”
身后不论是看门的仆妇,亦或是跟着符苹出来的小宫女,一瞧这现状,立马躬身低头往后退几步,开始装哑巴。
在这宫里,别的她们可能学不会,但明哲保身,见风使舵的本领却是人人都有。
见此,符苹的神态愈发嚣张了。
她对这颜水儿笑出了花儿,装模作样的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哎哟,您瞧婢子这张嘴,奉仪您便是昭阳殿宫婢出身的吧?
也怪婢子常年待在凝香阁伺候主子,竟不知何时起婢子也能入东宫,还以为是当年满宫上下俱是官家小姐们的时候呢。”
“你欺人太甚!”
仲绿被气的双眼通红,却又骂不出什么话来,‘你你你’半晌后,跑回来扶着颜水儿的手腕,努力压制住带哭腔的嗓音道。
“主子,咱们去揽月轩,去求太子妃娘娘做主!”
便是她家娘娘位分再低,也断没有让一个宫婢欺负的道理!
一看仲绿这个软包子都被气哭了,颜水儿也顾不得生气,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暂时不要激动,放着她来。
尔后眉间一蹙,眸含水光,眼角眉梢都略带两点轻愁的望着符苹和其身后的人,凄声道。
“再如何我也是东宫的嫔妃,你辱我便罢了,竟还咄咄逼人暗中讥讽太子,我定要好生禀告太子妃娘娘,断饶你不得!”
说着便转身,拉着仲绿就要往外走。
转身的同时,含泪闭目,眼角恰到好处的留下了一滴清泪。
如弱柳,似扶风,惹人怜惜。
就连身后躬身装自己不存在的宫人门也都将略带指责的眼神隐晦的投向符苹的背后。
仗着主子疼宠,又是侯府里跟来的丫头,这位主嘴上就从来没有过把门的时候。
如今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竟这般奚落刚入宫的贵主。
即便人家从前是昭阳殿的宫婢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