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没有告诉王琴,他很喜欢她在“倾楼”时,那种意气风发,毫无畏惧的大气模样。
而当她在他身边,却只是小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姑娘。
那样肆意的她,应该属于“倾楼”,属于更加广袤的天地。
却不是跟着他,蹉跎岁月,胡乱人生。
赵钦走了,走得无声无息,谁也没有通知。
当王琴从张甜那里接到消息时,竟没有哭。
“我还以为你哭呢。”
张甜看到眼睛瞪得大大的人,眼中去没有泪水踪迹,不由一笑。
是想通了吗?
然而,她还是猜错了。
“泪水流干,还如何哭泣?”
王琴僵着一张脸,幽幽叹了口气。
她执着了这么久的人,离开了,她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你……”张甜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反正人都走了,她就不信王琴还能追到天涯海角去。
张甜若是知道王琴下一句要说什么,一定会怄死。
“张甜,我想离开‘倾楼’。”
“咳……”张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要不要这么准。
“你要去寻赵钦?”
她追问。
在张甜的目光之下,王琴慢慢低下了头。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倾楼’,对不起公
子……”
“停!”
张甜不知道她能把头低到哪去,可说一句话,王琴的腰便弓下一分,她都怕她把腰给折断了。
“你呀。”
张甜摇摇头,已是无奈。
“你只要对得起你自己就好。”
她说了说过了,劝也劝过了。无奈王琴自己无法解脱,她说不过,也争不过。
“公子当初建立‘倾楼’,也是想让每位女子能够有勇气挣脱命运的束缚。你既然有勇气去追随,我又怎么能阻拦呢?”
倾城当初建立“倾楼”,便是想让天下女子拥有自信。
而今,王琴正是有了自信,张甜如何阻止?
“你……”
王琴惊喜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了吗?
“你去吧。从此之后,‘倾楼’再无王琴。”
张甜可以允许王琴离开,可属于“倾楼”的王琴再也不复存在。
原本喜悦的王琴,因张甜的后一句话而僵硬在地。
是啊,她的所作所为怎么还配得上“花魁”之名。
张甜已经给了她最大的让步,她改知足的。
“谢谢。”
王琴朝着张甜的方向鞠了一躬,而后朝着内京城放下,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公子,对不起。”
她走到这一步,对
不起公子昔日的知遇之恩,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对不起姐妹的开解之恩……
她只对得起自己。
踏上西行之路,这回,王琴再没有转身。
张甜说是不管她,还是给她搜集到了赵钦的位置。众姐妹知她远行,还凑了盘缠。
“倾楼”对她犹如再生父母,她却……
不能看,不能回头。
回头了,只怕再也不忍离开。
王琴急促朝前奔驰,她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找到赵钦。
前行的路没有人烟,赵钦没有走入城市,专挑小路而行。
就像他说的,要看看这里的山山水水,不想参与世俗纷争。
王琴希望身下的马儿,快点,再快点。
太阳落山,她还没到驿站。荒郊野外,冷风随行,她终于知道一个人在外的无奈。
她将身上的盘缠又紧了紧,找到赵钦,已不是她唯一的目的。
黑暗中,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随着马儿的奔跑,在不远处的两树之间,一根拦路绳正停在那里。
“驾!”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