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总是不长久的。
如今那被他私心留下来的荷包又阴差阳错的回到了她的手中。
沈鸢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扭头看着宋裴砚,发现他神色复杂到极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先前的杀意早已经消失。
宋梓宸不但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更是为他放了二十几年血的救命恩人。
他所承受的痛苦,宋裴砚无法偿还,哪怕这一切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进行的。
“怎么,原来你们还会愧疚啊?”
见两人脸上的表情宋梓宸非但没有觉得开心,反倒是心情越发的烦躁。
“如果你真的这么愧疚,不如就自己动手了结了你自己,也省得我亲自动手。”他阴恻恻看着宋裴砚。
“别……”沈鸢赶紧握住宋裴砚的手,生怕他真的做傻事。
见他不动,宋梓宸冷笑一声,“舍不得?还是不敢?宋裴砚啊宋裴砚,你的这条命是我给你的,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让你苟活了二十多年已经很不错了,如今也是时候回到你自己的宿命上去了。”
“宋梓宸!”
沈鸢护犊子似的将宋裴砚护在身后,“我知道你承受过的痛苦,我理解你,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可你想要杀他我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我们可以用所有的一切去弥补这些年对你造成的伤害,你想要江山,这个位置可以还给你。”
“如果你看我们不顺眼,我们可以远离京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样够吗?”
沈鸢不得不承认,任何一个人经历了宋梓宸所经历的痛苦都不可能不恨。
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恨之入骨。
她不敢说宋裴砚无辜,因为他的确享受了所有的好处,让宋梓宸为他续命二十多年。
可宋裴砚又的确是在不之情的情况下被动接受这一切,他也并没有错。
“够吗?”宋梓宸红了眼眶,“沈鸢,你凭什么觉得一个本就属于我的位置可以抵消我这么多年的痛苦?”
“我生来便被禁足紫宸殿,从记事起经历最多的便是被强行灌了一碗又一碗苦涩至极的药,然后被像个牲畜一样随意的割掌放血,完全不顾我的死活!”
“最严重的时候一晚上放了足足五碗血!手掌,手腕,胳膊……她们恨不得将我的皮肉狠狠的剥下来,流干最后一滴血也不肯罢休!”
“那个时候我才十岁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同样都是嫡子,同样都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我生来便是这样的结局?”
他像一头困兽,愤怒又迷茫的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