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沈鸢已经准备睡下的时候,刘伯求见。
招呼了他进来,沈鸢刚坐下就看见他猛然跪了下来,吓得她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刘伯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她赶紧起身去扶,刘伯却执意跪在地上。
“郡主,是老奴对不住您,对不住将军,老奴已经无颜再待在将军府里了,老奴求郡主允许老奴离开吧!”
什么?
沈鸢神色顷刻间复杂起来,“刘伯,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怪李春自己贪心不足,后果也算是咎由自取,与您毫无干系,您千万别自责。”
“不是的,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有对她严加管教,是老奴不该一再的纵容迁就她,还请郡主答应老奴的请求吧!”
“刘伯,您这又是何必呢?您是府中的老人,这么多年了,对我们而言您早就不是一个下人,而是我们的亲人,您叫我如何能同意?”
沈鸢叹息一声,将他扶了起来坐下,主动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刘伯,我知道您与李春相处了整整两年,又怎么可能毫无感情,你心里难受也正常,但是刘伯,我们大家都是真心希望你能够留下来,这么多年了,将军府早就是您的家了,您若是离开了家,又能去哪儿呢?”
“是啊刘伯,菡萏姐姐和奴婢可都是您一手教起来的,我们二人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刘伯在我们心里就是父亲一般的存在,您若是走了,我们怎么办?”
凝冬蹲下来,握着刘伯的手眼泪汪汪的。
“是啊刘伯,以前哪怕在宫里我们也会时常抽空出来见您,对我们来说您就是我们的爹,若您不嫌弃,日后就将我们当做您的孩子,我们给您养老。”
菡萏也走到他身后替他捏肩,说的话更是让刘伯老泪纵横。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沈鸢眼眶有些湿润,既是感动又是激动。
“您不走了?”
刘伯起身行礼,“若郡主不嫌弃老奴年纪大了不中用,那老奴便一生守在这将军府里,等着郡主归来。”
沈鸢眼尾泛红,上前抱住了他。
“您多虑了,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菡萏,将库房的钥匙和账本全都拿过来交给刘伯。”
闻言,刘伯赶紧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些本该就是郡主的东西,老奴怎么能……”
“更何况有了前车之鉴,难道郡主还愿意相信老奴?”
沈鸢亲手将那些东西双手奉上。
“前车之鉴那是别人的前车之鉴,与您无关,在我心里,永远相信您。”
刘伯感动的稀里哗啦,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东西接了过来。
“郡主放心,只要老奴还活一天,誓死都要守好这将军府!”
“好。”
——
翌日清晨,沈鸢带着十名精挑细选的沈家军暗卫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京城。
刚出城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奔腾的马蹄声,还有那熟悉欠揍的声音。
“沈鸢!等等本世子!”
马车停下,沈鸢弯腰走出了车厢,静静的立在了车厢外。
“吁——”
黑色烈马高高抬起前腿,尘土飞扬中,君维安那张挂了彩的脸还未好全,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声呼喊:“沈鸢!本世子想明白了!”
声音吵的她耳朵疼,沈鸢不耐烦的说:“什么想明白了?你这是又抽的什么风,不怕平荣侯将你绑回去再打一顿吗?”
站在车前的沈鸢裙摆飞扬,那张绝美的脸庞上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烦,但却让君维安突然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仿佛下一刻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捏着缰绳的手心不知不觉中沁出了汗水,胸腔起伏,耳尖爆红。
最终视死如归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