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瞻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辛谧,然后对着董匡就是一个瞪眼......
“董匡!不得无礼!”
“不妨事,不妨事,正事要紧啊!少将军有没有发现?!此地的大部分尸体,应该都是被人故意丢进了汝水里......”
石瞻的眉头立时一紧,惊疑不定地看向了目光闪烁的辛谧,尤其是顺着他伸手所指的几处地点看去,确实都有一些明显的拖拽痕迹......
“祖逖?!他干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辛谧故作深沉地板着脸,却不想一回头,正好看见董匡正在用腥臭的泥水拼命搓脸,竟是立时变得忍俊不禁起来......
“辛先生?!”
“咳咳......”
辛谧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赶紧收敛了一下心神......
“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祖逖是借着雷雨的契机,坐着从这里抢来的船只或者木排,一路顺流直下,再次出其不意地击溃了对岸的孔苌人马......”
“你说是祖逖和李矩二人已经合兵一处,并且已经顺利渡过了汝水,甚至此刻正在攻打定颍县城?!”
石瞻的眼神里立时透出了一股子冰冷的杀意......
“哎!一切似乎都在他张宾的预料之中......”
“此时邵陵应该已经被支雄的人马夺回,冈山之上又有郭黑略的大军在凭险作守,祖逖除了奔袭定颍县城,还能有什么办法?!”(《南史·梁武帝纪·封梁公策》:“凭险作守,兵食兼资,风激电骇,莫不震叠。”)
“其实还可以往东躲进黄陵陂,只不过一旦那么做的话......”
“丢卒保车?!不可能!为了救一个已经毫无价值的李矩,却要把那些跟他一起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的弟兄都舍弃?!这绝对不可能!”(这是象棋的术语,但第一次记载是在京剧《龙江颂》的第一场:“为了堵江救旱,我们是会损失一些,这照我们下棋的说法,就叫做“丢卒保车”。)
辛谧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翕动了几下嘴唇,忍不住又扫了几眼周围被石瞻这番言论所感动的将士们......
“确实没有理由去白白牺牲......,而且祖逖应该很清楚,李矩根本就是张宾设下的陷阱,甚至我觉得张宾都不认为祖逖会蠢到自投罗网,甚至还是用这种孤掷一注的办法......”
“这的确就是一条死路,而他祖逖不仅没有犹豫,反而还直接丢弃了好不容易才拿下的邵陵,他应该很清楚,一旦邵陵被支雄的人马再次夺回,而他在奔袭定颍县城的时候又没法迅速攻下的话,那他就会被从邵陵赶来的追兵,还有咱们和郭黑略的人马前后夹击......”
“那就是瓮中捉鳖了......,可我从此地的战况和他之前的战绩看来,祖逖此人一直都是胆大心细,绝不可能如此莽撞,所以他或许并没有去奔袭定颍,而是......”
可就在这时!
一个浑身湿透,满是烂泥的前哨官,突然一路狂奔地冲向了石瞻等人的所在之处......
“少将军!不好了!有个叫王朗的人率军从邵陵杀过来了!他不仅杀了咱们的斥候,就连侯氏的族人也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