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一个广陵戴若思,好一个会稽太守戴昌之子,好一个镇东将军府的右司马......,还有你!未卜先知的郭景纯,你们不会是哄着骗着世子殿下,故意给本使来了个这么一个“惊喜交加”的下马威吧?!”(公元311年五月,琅琊王司马睿受封为镇东将军。)
宋哲耻高气扬地昂着泛红的脖颈,遥指着戴渊和郭璞二人的鼻子,又看似不经意地瞄了一眼面沉似水的参军沈陵,还有那个就坐在琅琊王世子司马绍下首,像是在不停抓着虱子的年轻人顾和......
琅琊王世子司马绍无动于衷地端起了酒樽,不仅没有任何要斥责宋哲的意思,甚至还露出了几分期待的异样眼神,尤其是看着参军沈陵身旁那个咬着酒盏偷笑的沈充,竟是不自觉地让他的嘴角也抬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沈陵却是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毫无顾忌的沈充,可一想到这次酒宴上的一应器皿,甚至就连这次出行的一应所需,都是他这个有钱族弟提供的费用,立马强逼着他自己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舌战”的激烈氛围之中......
“贵使何出此言?!”
戴渊禁不住神色凝重地挑了挑两道精修过的慈眉,愣是强忍住了想要回头去看一眼司马绍指示的冲动......
“哼!别以为本使什么都不知道?!南顿王司马宗是西阳王司马羕的亲弟弟!虞胤是琅琊王正妃虞氏唯一的亲弟弟!哼哼!你们还强行逼走了一路护送咱们到此的朱伺将军!哼哼哼哼哼!虞胤为什么会和司马宗在一起?!又是怎么一路从浔阳到了琅琊王的庐江地界?!”
宋哲咬牙切齿地摇晃着大大的脑袋,冷笑连连地朝着戴渊的身前迈出了一步......
戴渊立时脸色苍白地向后退了几步,就连手上铜爵里的酒水也顷刻洒了大半......
“他们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过了周访镇守的柴桑?!还有枞阳县水域,那不是你郭璞职守的地界?!他们又是怎么在你的眼皮底下这么横行霸道?!尤其是破岗湖内的那些几百上千的水贼,你们不会也要硬说是他西阳王司马羕的人吧?!哈哈哈!堂堂的琅琊王司马睿,竟然在自己的腹地让人养了那么多的死士?!哈哈哈!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郭璞舔了舔油光锃亮的嘴唇,挑了挑两条过分粗犷的眉毛,竟是毫不在意地又抿了一口甘醇的美酒......
“看看!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檄文!”
宋哲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份用油皮纸紧紧包裹住的文书,然后就在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他的一刹那,竟是当众撕毁了重重包裹好的油皮纸,接着一口就把写满文字的白纸直接塞进了他那腥臭的口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