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达看着刘粲疑惑的眼神,心中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所以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老臣是有这个怀疑,我当今汉皇也是多疑之人,如果刘曜当初占据了洛阳,会不会拥兵自立呢?”
“这个……他不敢吧?!”
“若是王弥和石勒一起怂恿呢?”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刘粲的脸上也失去了原本的从容,王弥和石勒这个两个人,明着是自己汉国的栋梁之臣,实际上明里暗里都有了可以独立的实力和迹象,自己的父皇对他们两个也是防之又防,如果王弥和石勒真的怂恿刘曜独立的话,确实是非常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陈师所言……”
“大王明见,老臣一心只为大王和吾皇着想,绝不会夸大其词,无中生有!”
“陈师的忠心,孤很清楚,也很在意,哎,只是这个始安王刘曜啊……”
“不过……”
“不过什么?”
陈元达本来是想继续向刘粲多说一些刘曜的坏话的,但是看刘粲的样子,似乎还有些留恋之前刘曜对自己的慷慨之举,或者说,刘粲虽然有心要对付刘曜,却又怕别人说他对有功的宗室进行屠杀,这层顾虑也是应该的,杀宗室这种事,自然会有极其不好的影响,所以刘粲显得有些犹豫不正说明他的宅心仁厚吗?
陈元达眼睛一眯,心中已有了计较,所以缓和了语气道:“大王,或许这个始安王刘曜也看出了王弥和石勒的野心,又担心他二人偷偷向吾皇污蔑自己,所以索性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这个……刘曜有那么英明果断吗?!孤觉得他最多是一个只会打仗的匹夫而已!”
看到刘粲因为自己的话对刘曜的顾忌又多了一层,陈元达的脸上似乎又多了一层微笑……
“大王,无论始安王刘曜当初到底是如何想的,在火烧洛阳之后又是如何后悔的,是忠还是奸,老臣的这一计都可以让始安王刘曜死无葬生之地,而且绝不会牵连到大王!”
刘粲听到陈元达的话,顿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陈师!计将安出?”
刘粲说完这句话,脸上微微有些泛红,自己这样脱口而出,似乎是有些太露骨了……
不过,陈元达却像没有看见似的继续说道:“大王,哎,老臣实在是为了大王的未来和汉国的将来才出此下策啊,还请大王原谅老臣的不得已而为之啊!”
陈元达话还没有说完,人却已经跪倒在了地上,神情更是恳切之极!
刘粲哪里想到陈元达说个计策还要弄出如此大的动静,赶紧上前想把陈元达从地上扶起,可是陈元达却死活不肯起身!
“陈师,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不!老臣此计过于恶毒,若是大王采用,虽然必能一劳永逸,但请大王发誓,决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此计,而且万一有人追查起来,也一定要全部推脱在老臣的身上,否则老臣就是万死也难以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了!”陈元达说罢,竟然老泪纵横了起来!
刘粲是彻底被陈元达给弄糊涂了,到底是什么计策竟然如此严重?竟然要自己的陈师如此郑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坚持,而且还要自己假装不知?!
“陈师,请起,快快请起!”
“不!老臣就这样跪着说,请大王恩准老臣!”
刘粲知道陈元达这是倔脾气犯了,又如此郑重,心中也不免好奇,所以无奈地点了点头道:“陈师如此,让本王情何以堪?即老师如此坚持,本王就准老师跪言吧!”
陈元达眼见刘粲已经同意自己的要求,也不再藏私,用着坚定的目光直视着刘粲,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可以把长安拱手相让给刘曜,并且上奏吾皇,让始安王刘曜镇守长安,辞澡之间勿必美言其洛阳和长安之功,有的要说的更好,没有的也要说成是他的!”
刘粲眉毛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