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最后一件衣服,宽大的披风,暗色的纹路,领口处黑色的绒毛暖暖地,手指抚上去,像是还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温暖。
自入冬以来,颜逸总担心她不适应京城的冬天,担心她手冷脚冷,两人闲话时他会把她手放在怀里暖着,晚上睡觉时总会一边先给她把被窝暖热,一边用手再把她的脚给暖热,然后再让她脱衣入睡。
叶琬瑶心神恍惚,不知不觉又把衣服抖开,把衣服上刚才折的印记抚平,慢条斯理一点一点再重新折起来。
锦儿坐在榻前的板凳上沉默不语,她深有体会,怎会不知这分明是小姐对将军依依不舍,因为她早晨为黄云收拾衣服时也是这般样子,心不在焉。
收完衣服两人在屋里呆着无事可做,外面天寒地冻,屋里聚拢几分暖意,屋里屋外两种温度,反差甚大,只想想便是一种折磨。
也不知那人今日还回不回来,还有没有机会与他告别。
“小姐,外面好像下雪了。”锦儿望着外面飘飘洒洒飞落的雪花蹙着眉头道,如此恶劣天气,大军拔营赶路可谓是艰苦困难,思量到自家男人也在里面,不由忧心忡忡。。
叶琬瑶心情正沉重低落,眼睛看着榻上自己收拾好的包裹出神,听到锦儿声音,抬头透过半开半关的窗户朝外看去,外面雪花已经下的纷纷扬扬。
“原来京城的雪下的这般早啊。”叶琬瑶低声感叹。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天空灰暗,无数片雪花从高空飞舞着降落,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很好看,也很美,可是为什么要在这时候下呢,为什么要在他即将启程之时下呢,明明是洁白浪漫的,她却感到冰冷至极。
“将军,外边下雪了。”知风端着新的茶水进来。
屋里颜逸正与几位将军讨论明日一早大军拔营兵马怎么分行,听到知风的话不由抬头向外看一眼,谁知房门紧闭,什么都没看到。
几位将军也不知眼前的大将军今日反应怎么有点不同寻常,若像以往,只怕是头也不抬,两耳不闻,依旧埋头讨论事情。
今日倒令人费解,眼见着这人眼神从意外惊喜,光芒闪耀,到悻悻失落。
几人纳闷,不就是雪吗?大将军京城地道儿郎还没见过雪怎么的?更何况京城的雪没见过,那西北的雪还没见过吗?这时节西北早就雪花乱窜了吧,没什么好惊喜的啊。
是的,雪在这些粗老爷们眼里是乱窜的的,而且还是凉嗖嗖的东西,扎到脖子里,想掏都掏不出来。
可是这雪对颜逸来说,真的不一样,尤其是身边有了那么一位令人朝思暮想的人后,完全变的非同寻常。
颜逸悻悻收回目光,心里想的是等会忙完可以回去陪夫人观雪,难得临行前有此等雅致机会,不好好赏一番,岂不辜负了这美景。
一收回目光就感受到周围几人意味不明的打探眼神,颜逸左右看了一眼,眼里暗含警告威胁,几位将军瞬时左顾言他,全当自己刚才是透明人,大将军在做什么,自己没看见,也不知道。
快到中午时镇国公夫人让人来传话,告诉叶琬瑶天气不好,别随意走动,她会让人把午饭给她送到房里来,叶琬瑶摇头拒绝,只道无碍,她要过去陪父亲母亲用午饭,她想替颜逸多陪陪他们二老。
都说父母在儿不远行,可他们的儿不仅是要远行,更是远行的不知何时能归家,甚至危险重重。
送人出行最怕的是送人出征,因为明知知道前路危险,生死渺茫,只在一线,送他们出征,有可能送的便是最后一程。
所以叶琬瑶心情沉重,镇国公夫妇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