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神灵没听到冯中远的心声,颜逸清凌凌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冯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上天啊,祖宗呦,这都算什么事啊,被议论的主角就在他身后,他却不敢跟他说实话。
他心虚地转过身,笑容可掬,指着地上两妇人说:“哦哦,就是这俩人因为说闲话互相听不满,在上工之时无视纪律,撕打起来,毁坏不少物品,下官觉得这样不守纪律的人是不能继续在这上工的,所以下官就自行主张已叫人给她们结了工钱,把她们辞退了。”
哦,原来这样啊,颜逸颔首,未做他语。当时他就说了,冯中远力所能及的事不需要向他请示,他也不会插足多管,只道了句:好好处理。
天气太热,别闹出事就好。
他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不便多在此停留。
也许是福至心灵,知道眼前这人才是领导者,那年轻的妇人一把抓住颜逸抬脚离去的裤腿。
“请大人开恩,民妇不该私下议论大人长相,民妇只是之于见识短,未曾见过大人长相如此好看的人,才嘴长说了不该说的。”这小妇人也是脑子转的快,知道话捡好的说,又哭哭啼啼说:“但民妇已知错处,还请大人开恩啊,别赶民妇走,民妇一家上有老下有小,男人不正干,全指民妇一人啊,请大人开恩呐!”
这妇人……冯中远黑着脸想把她嘴巴封死了,还有这手……冒犯了贵人,他跟着都要遭殃。别人只当颜逸是上头派来的虾兵蟹将,可冯中远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真正的京城贵胄,除了天家,京城那么多贵人,谁也比不得他呀!
这会儿他的心肝都跟着颤抖。
颜逸着实没想到,这闲话居然是闲话的他。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这感觉有点……嗯,挺突然的……
就像一直知道京城里到处流传着关于他的话题,但他只是通过中间的媒介知道而已。
像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发生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被一群女人讨论他的样貌,这心情简直无语至极。
他低头一脸漠然,声音平静,“冯大人可告诉你等,私自讨论本朝官员被人发现捉住是会受罚的?”
“冯大人已告知民妇,民妇知罪,民妇知罪,求大人开恩。”
“既已知罪,因何还求情,更何况据冯大人所说,已让人为你们结完工钱,并未有什么问题,二位还在这哭闹什么?”
他清冷冷的声音让两人瞬间停止了哭声,莫名的害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因为二人可怜便坏了规矩。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与所吃过的苦,他更觉得纪律与节俭的重要。
虽然大黎倡导当以百姓为本,多听百姓声,解百姓之需要。
那小妇人颤悠悠缩回手,战战兢兢,自知已经没希望了,哆嗦着嘴唇匍匐在地。
颜逸负手离开,留下冯中远该怎么处理他自己看着办。
“无知妇人!”冯中远有点恼怒,差点把他连座,要不是有耳闻这将军的为人,他都要吓得跟着一起跪下了,挥挥手赶紧让人把她们带出去,真是吓的一头热汗……
事情解决,他快速找个阴凉处坐下歇着。
屁股还没消凉,一杯茶还没喝完,不远处一队人马慢腾腾移过来。他抬着头,睁大眼睛努力眺望。
是的,真的是慢腾腾的移过来,那马蹄抬起就不想落下的样子,要是三条腿或两条腿支撑了走路,那马一定会四条腿换着来休息。而且更过分的是后边的马车,离着打头的都快有一里地了。
上官术带着差点奄奄一息的队伍,没想到紧赶慢赶赶了个太阳最毒的时辰,太阳毒的都要把人烤干。
离得近了,冯中远小眼看得清来人,差点把胆吓破,咕噜从地上快速爬起,跑的飞快。
上官术热的眼都快睁不开了,只觉有东西嗖一下趴在他前方的草地上,兔子吗?他反应极快拉住马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