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变得沉闷寂静。
陆寒山依旧是那件浆洗发白的儒衫,唯一不同的,便是他身上那股子忧郁,又增添几分。
“还是说说,今日找我的事吧。”
花言收敛心思,正色道:“我找你,是有正事。”
“但说无妨。”
“我开了个学堂,想请你做先生。”
陆寒山眉心微蹙,像是没听清:“你,你说什么?”
花言清了清嗓子,带着无比正式的态度,重申一次:“我想请你来学堂,做先生。”
不想他却脸色一变,当场拒绝:“不可能。”
这下轮到花言蒙了,她应该没看错,陆寒山是读书识字的,且学识定是不浅,教书先生虽说不是特别富有的工作,好在能够声名远播,受人敬仰。
为什么他连考虑都不曾,直接拒绝她的请求。
缓了缓,她问道:“为何?”
陆寒山沉着一张脸,语气似寒冰:“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没有为什么?”
“就不再考虑一下?”
“没的考虑,若是姑娘想要回银子,我答应,但是需得给我一些时间。”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愿意,要不然就连送还银子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花言叹道:“也罢,不勉强,我是觉得你身上有读书人的傲骨,也有读书人的意气。此番突然造访,确实是我冒犯了。抱歉。”
她转身欲走。
“等等。”
花言回眸。
只见陆寒山从矮小的偏屋内取出一个包裹。
“这个,给你,想来你会需要。”
花言狐疑地接过包裹,沉甸甸的,她不由好奇:“这是?”
陆寒山看也不看她,咳了一声,回道:“这是清水镇所有先生的籍册和注明。你可以去试试看,有没有人愿意去你那。”
她诧异:“你怎么会有这些?”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暂时借你的,看过后,记得还我。”
花言失笑,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小院。
陆寒山脚步沉重,重新关上院门。
来到母亲病榻边。
赵氏半眯着眸子,强打精神:“你,你为何要拒绝?”
“她帮过我。”
“所以,你怕连累人家姑娘?”
陆寒山不语,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赵氏躺在床上,干瘪的手拉住陆寒山的衣角,语气无奈:“是我们害了你。”
陆寒山沉默着,仿佛只要他不说,那些痛苦的过往就不会爬满心墙,日夜折磨他。
花言再次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时,崔氏已经在那等候了。
“人还在?”
崔氏扫了眼周围,悄声道:“人都在,大郎盯着了,只是。”
她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只是什么?”
崔氏一咬牙,决定不再隐瞒:“我方才见到了柱子。”
花言表情淡漠:“嗯。”
“我悄悄跟着那孩子,发现他们住的很近。”
崔氏看到张柱子时,着实惊了片刻,那个和小妮闹矛盾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附近?
是巧合,还是别的。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后,便悄悄跟在他身后,远远瞧见,他们一家三口走进了一个小院。
她本以为花言听到这些会很惊讶,至少不是现在这样淡定。
崔氏不禁狐疑:“您早就知道了?”
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