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一辆马车正慢悠悠行驶在寂静悠长的古道。车内不时传出女子的交谈声。
“感觉像做梦一样?”春苗扶着额,激动的开口。
“来清水镇一趟,竟赚了三千两银子。”秋絮瞪圆了眼睛,同样的不可思议。
“除去买字画的二百两,剩下的,嘿嘿。”花言攥着手里的银票,晶亮的眸子咕噜噜转着。
“可是小姐,您把镯子当了,该如何向王爷交代?”
花言收起心里的小九九,嘴角忍不住抽抽,管他那么多?现下最重要的是该如何生存下去。
再说,她可不想见那个狗屁王爷。
“奴婢实在瞧不出,这副字画能值二百两。”
“生命怎么能用银钱衡量呢。”
“可是小姐,这字画的工笔看起来实在普通,大街上几十文的遍地都是。”
秋絮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用手指向画中左下角的署名,喃喃重复:
“陆远。陆远。”
“这人是谁?”花言迫不及待的追问,她也好奇,陆远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当铺不敢收他的字画,却又是尊敬的态度。
秋絮沉思着,怎奈大脑给出的反馈是,查无此人。半晌,她悻悻的开口:“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是又想不起。”
花言,无语。
她仰倒在车厢柔软的榻上,闭上眸子,喃喃自语:“陆寒山,陆远。”听起来,像是有关联的人呢。
花言百思不得解,干脆放开纠结不想了,反正银子也给出去了,就当做慈善。
翌日。
春苗端着洗漱盆悄声进了门,绕过那张矮矮的方桌,看到了木板上躺着四仰八叉,正在酣睡的佳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自打进了庄子,小姐像是变了个人,如今就连睡觉的模样也,也是如此,惨不忍睹。
她抿抿唇,身子前倾,试图唤醒床上的人儿:“小,小姐。”
床上之人不悦的皱皱眉,咕哝一句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春苗叹口气,不死心的继续靠近,声音也提高几分:“小姐,这都三竿,该用早饭了。”
“春苗,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今早不用进来喊我。”
花言感觉脑子像是大海上飘摇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暴吞噬,谁能想到,在交通工具如此复古的天启朝,她一个现代人,居然晕车了,从清水镇回来吐了半路不说,就连身上的骨头也快被颠散架了。
“可是小姐,您今日不是约了房妈妈吗?”
“几时了?”
春苗看了看外头高挂的太阳,不确定的回答:“庄子里头也没有漏斗,奴婢猜着,怕是快到午时了。”
“糟了。”花言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翻身下床,麻利的洗漱。
这次出门,她没有带人,一个人形色匆忙的离开了小院。
庄子后山。
当花言气喘如牛的来到约定地点时,房婆子早已在那恭候多时。
“抱歉,我来迟了。”
镯子事件后,花言许了崔氏管事之职,这个房婆子依旧毫无怨言,甚至未曾找来询问理由。
“山路泥泞,王妃仔细些,我也是刚到。”几日未见,她还如之前那般从容淡定,谦卑有礼。
花言望着她,笑的眉眼弯弯。
“走吧,带我到山上溜达溜达。”
一段山路后。
花言昂着小脑袋看向眼前高耸的山峰,忍不住埋怨:“远处看着没这般高耸啊,为何爬起来如此费力。”
房婆子在后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听到花言的埋怨声,向来淡定的她反而笑出声来。
花言回过头,晶亮的眸子里装满疑惑:“难道不是吗?”
房婆子干咳一句:“王妃有所不知,此山名为凤栖山,是京都最大的山。”
她的意思显而易见,王妃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