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烈日当空。
马车在路上跑得飞快,而马车内的气氛却十分凝重。
“珩儿,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母一脸控诉地看向他,陆司珩眉头轻皱,沉声道:“儿子不明白阿娘此话何意?”
“何意,你说何意?”
陆母气得直捂心口,“别以为你们俩眉来眼去,当我都看不到,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她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勾引于你,成何体统啊?”
“阿娘?”
“你别为她狡辩,珩儿啊!”
陆母带着哭腔看着他,悲痛地道,“是,我们国公府是落魄了,如今跌落尘埃,让人唾弃,让人看不起,可你不要忘了我们陆家列祖列宗的家风,不要坠了我陆家的风骨。
我知你心地纯善,不忍苛责于她,你当我愿意当这恶人吗?可,可我有什么办法?你阿爹去了,我若不管谁来管?
阿娘也知道,咱们陆家不比从前了,可也绝不能娶这样一个连如何见礼都不会的乡野丫头啊,你让我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如何跟你死去的阿爹交代?呜——”
说着说着,陆母又开始掉眼泪,哭得简直伤心欲绝。
陆司珩:?
呼——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皱地道:“阿娘,那你要如何?叶氏不也说了会自请下堂吗?”
“这话你也信?”
陆母一边掉眼泪一边道:“我们都被她给骗了。”
“那您说怎么办?是让儿子现在就休了她吗?”
陆司珩无奈地又道:“倘若现在休了她可以安阿娘之心,那孩儿照做就是!”
说完起身就要走,陆母见此忙道:“倒也不必如此。”
“阿娘这是何意?”
陆司珩一脸不解,而陆母擦了擦眼泪,试探地看着他道:“你当真没对那丫头动心?”
“阿娘?”
“好了好了,你只要没有动心就好。”
陆母用帕子擦了下眼泪,又抬眸看了看他道:“说来这叶氏也是个命苦的,父母兄弟全都没了,如今又被叶家替嫁过来跟咱们一道去岭南这等大凶之地,阿娘也不是那狠心之人。
倘若这时候休了她,岂不是要逼死她?
咱们陆家断做不出这等事来,这样吧,你与她说清楚,待到了岭南,我便认她做个干女儿,给她备一份嫁妆,风风光光地将她嫁出去可好?”
“嫁出去?”
陆司珩轻声呢喃了一句,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阵酸涩,这感觉陌生至极,他一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对,就是嫁出去,到时候咱们陆家就是她的娘家,自会好生照拂的,珩儿你觉得呢?”
陆母抬头看向他,“珩儿?”
“啊?”
陆司珩微怔,随即马上道:“都听阿娘的。”
“那就好,我就知道珩儿最是让为娘放心了,到时候阿娘定给你找个更好的妻子,与你琴瑟和鸣,不过,就算这样,叶氏的规矩也不可懈怠,不然等她嫁出去丢的岂不是我陆家的脸?
不行,这规矩必须学起来...”
陆司珩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马车,总觉得心口有些发焖让他异常的烦躁。
“陆司珩?”
叶云锦见他出来了,赶忙凑过去拽了拽他的衣袖,“怎么样?你阿娘消气了吗?”
“放手。”
陆司珩淡淡的看着她,随即将目光放在了正抓自己衣袖的那双小手上。
叶云锦:?
“你怎么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
“好好好,放手,放手行了吧?”
叶云锦一脸无语地松开了手,还不忘给他平了平衣袖的褶皱。
马车外的陆家三兄妹更是眼观鼻,鼻观心。
“咳,那个,我们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