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北堂容澈在凌若雪还未完全走出假山时便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此刻也全当没听见,余光悄悄瞥了一眼藏在梨花树后的纤弱身影,剑眉悄无声息一皱,奇怪,这死女人怎么这般会躲藏自己?
这般警觉,极擅隐藏,能耐竟然可比他手中的斥候。
宋丽妃拿着手帕抹去珠泪,倾城的容貌上只有哀伤、痛恨、生不如死,哽咽道:“我正是因为发现了此事,才会站出来阻止你,非常抱歉,害你受伤,我本来是急着要告诉你,可你却这般久都没有入宫,直到今天才来。”
北堂容澈压下心中对凌若雪的好奇,温声道:“不怪你,是我自己太过鲁莽,得知当年家中失窃之物在宫中就急急闯宫,此事责任在我,我要感谢你,否则,我哪里能知道这件事,至于伤,没什么,我已经快要痊愈了。”
宋丽妃抿紧红唇,目光中有着愧疚和担忧,歉意道:“以王爷的武功,居然这般久了还没痊愈,我……”
“别说对不起。”北堂容澈打断她的话,道:“这次事情你千万别自责,是我鲁莽在前,你阻拦的很对,若我是你,也必定阻拦,你不怪我就好。”
宋丽妃轻叹一声,道:“但这般久了,我却还没查到其它线索,我……”
“不急,这么多年都等了,何必急于一时?”北堂容澈冷声发笑,尖锐的目光仿佛出鞘的长剑,冷冽寒光刺的人睁不开眼,朗声道:“已经是十余年前的事了,你还能查到蛛丝马迹,已经很让我佩服,若非你,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宋姑娘,谢谢。”
宋丽妃轻轻摇头,道:“这的确是个意外,你知道的,我本来是查另外一件事,结果……谁能想到,这居然是一件事,竟然,还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说到最后,宋丽妃咬牙切齿,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成碎末,恨不得一口咬在仇人的咽喉之上。
北堂容澈安慰道:“别急,慢慢来,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便犹如撕开一个口子,距离真相大白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委屈你了。”
“王爷别说这样的话。”宋丽妃急忙制止他,道:“当初你们都不准我进宫,是我自己执意要进宫查探真相的,我不惜一切代价。”
“哎……”北堂容澈看向如此倔强的宋丽妃,目光怀念遗憾,想起了仅有的几位真心朋友之一,却只能叹息一声。
宋丽妃拿着手帕擦干眼泪,忙道:“王爷,我出来也够久了,我不能离开太久,否则会引人怀疑。”
“嗯,你快回去吧!”北堂容澈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总是透着关心。
“好,王爷也请小心,我先告辞。”宋丽妃伸手进袖子,掏出一个青色荷包递过去,道:“给。”
“好。”北堂容澈心中叹息,伸手接过几乎毫无重量的荷包,看见上面绣着的并蒂莲花,却感觉这荷包沉重的,他一只手根本拿不稳。
“那我先走了。”宋丽妃转过身,急急忙忙离去。
凌若雪躲在梨花树后,虽然听不清两人说了些什么,但看北堂容澈那明显柔和的面庞棱角,和宋丽妃那哀伤到一直哭,眼泪不断的模样,又加之送过去的荷包,虽然遥远,但她还是瞧见了荷包上的图案。
并蒂莲花。
啧啧。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被皇上那个老牛吃嫩草的家伙给毁了。
一想起这个,凌若雪对皇上的恨意几乎要超过北堂容澈了,若非那个糟老头子强抢宋丽妃,北堂容澈也不至于私会,她不撞见两人的私会场面,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朝不保夕,身中寒毒的下场?
都是老牛吃嫩草惹的祸!
“看够了吗?”身后突然响起北堂容澈明亮清朗的声音,拉回凌若雪咒骂皇上的心神。
她惊讶看向眼前的北堂容澈,明明这人一刹那之前还在前方十丈远,可不到一刹那时间,他竟然就能站在自己身后,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