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前来请安的姨娘庶女们低着头，不发一语。
凌锦绣薄涂胭脂的双唇下意识抿了抿，流露出心中一抹慌乱。
这个有着草包名声，实则也的确懦弱胆小的庶妹，怎么突然间就变得伶牙俐齿了？
“四妹妹，我什么时候叫你不穿衣裳了？”凌锦绣原本如针尖儿扎人的目光，在看到她那老气横秋的衣裳后，目光变得越来越狰狞。
凌若雪轻叹一声，无奈道：“三姐姐，我冤枉啊，我不是说你叫我不穿衣裳，我是说，正因为夫人关心我，叫针线房给我做的衣裳全是深紫色，这才导致我除了深紫色的衣裳外，再没有其它颜色的衣裳了啊。”
凌锦绣快速眨了眨眼，被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人家就没有除紫色外的衣裳，难道，还能叫她不穿衣服来给母亲请安吗？
站在人群中的王姨娘见凌锦绣脸上的尴尬，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子难受，双手用力往凌若雪后背重重推去，同时骂道：“你个小贱人，谁准你这么跟三小姐说话的？三小姐又不知道你只有深紫色的衣裳，不过说你几句，你居然还敢顶嘴？赶紧给三小姐道歉。”
凌若雪被推得踉跄前进四五步，才算止住冲力，没有摔倒在地，转过身，冰冷到麻木的眸子，静静盯着一脸怒火的王姨娘。
这王姨娘正是她生母，可好笑就好笑在，她从不帮自己亲女儿，反而事事站在嫡女凌锦绣那边，每次一问原因，就是三姐是凌家唯一嫡女，身份高贵，是真凤凰，将来会做皇后。
凌锦绣看向当出头鸟的王姨娘，总算是缓解了尴尬，涂了胭脂的唇角染着满意微笑。
母亲说得对，这个王姨娘的确是条好狗，帮自己对付她亲女儿，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货，她可不能放弃，幽幽道：“王姨娘说的是，我又不知道四妹只有深紫色衣服，不过是随口问一句，到四妹口中却成了我冤枉她，哎，真是的。”
王姨娘瞪着凌若雪，看到无依无靠可怜的她，就像一根被人随意踩踏的野草，心中那古怪的喜悦，让她一张脸越来越狰狞，命令道：“你马上给三小姐下跪道歉！”
凌若雪静静看向洋洋得意的生母，她不是原主，不会像原主那么卑微，渴望着根本等不来的母爱，忍受着王姨娘对她的非打即骂和无休止的克扣，甚至将她每季度仅有的四件衣裳，拿走三件出去变卖成钱自行花销。
她将心中的烦闷轻轻一声叹息，心平气和道：“我只是将事情原委告知三姐姐，怎么就变成顶嘴了？难道要我不解释吗？”
“当然！”王姨娘兴奋的眼睛睁大，嗓音尖锐道：“三小姐可是嫡女，她说你，你就给我受着，谁准你解释了？”
“可是……”凌若雪皱起一双黛眉，为难道：“我若是不解释，三姐姐就不能知道真相，可这京城谁人不知，三姐姐一向最讲道理，我若是不将事情说清楚，那岂非让三姐姐误会？我被误会倒是无妨，但若是因此让人误会三姐姐不讲道理，那岂非害了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