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依柔的脸色都快变成灰的了,窦依竹的话连一旁的丫鬟都在捂着嘴笑。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窦依竹踩在脚下摩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哪有,柔儿她就是个被爹爹娇惯坏了,总是说话口无遮拦,她也就说说,若是真出阁了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呢。”晴姨娘赶紧在一旁打着圆场。
窦依竹始终面带微笑,她不提这茬儿就好了,这娘俩竟然还对着她演戏。
“总归是要到那一天的,姐姐虽然出来了,但是手中也尚有几分薄产,到了那一天,姐姐一定会给妹妹备份大礼的。”
窦依柔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谢谢,还是该说不着急。
“妹妹不是说戏班子都已经来了吗?要不让他们轮着唱一下,完了咱们一起选一个戏班子留下。”
“好,好呀,婵儿,快去叫人吧。”窦依柔终于抬起头,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窦依竹目视前方,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厌烦。
可深陷其中,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戏台拉上幕布,再次打开的时候,唱戏的已经在上面。
窦依竹对这些东西本来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没想到一开口她就被吸引。
戏文唱的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结合,恩爱,生子,男人忙于公务,之后又纳妾,女人独守空房,空悲寂寞,对窗抹泪。
听到最后窦依竹只觉得心底有种莫名的悲呛感,她以为她跟这个时代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结果现在这个境地,跟这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呢?
她甚至比那些女人还惨,至少那些女人还有出入自由。
窦依竹不自觉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其实想明白了,一切也不过如此。
她在这里活一场,走也走不了,那就得漂漂亮亮的活着。
爱情算什么呢,转瞬即逝的东西罢了,只要将齐楠笙当做一个能给她好生活的工具,能够畅快的过完这一生,这才是正经事。
“不知窦小姐对咱们的戏印象如何?可还满意?”
正在窦依竹发呆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窦依竹抬起眸子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双眸炯炯有神,虽然身着戏服,脸上也画着妆容,可还是能看他是个眉目俊朗的男子。
“我也不常听戏,不过还是能听得出您字正腔圆,余音绕梁,您的功底想必是极好的。”她客套的说道。
“在下沐春阳,多谢小姐夸赞,望日后有机会给小姐再唱戏,在下告退。”
窦依竹微微颔首,沐春阳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咿咿呀呀的戏,窦依竹听了许久。
终于把来这里的几个戏班子都听了一遍,耳朵也清净了几分。
“姐姐,咱们都听完了,姐姐喜欢哪个戏班子呢。”
“是啊依竹,你看喜欢哪个,咱们就留下哪个。”
窦依竹坐在晴姨娘和窦依柔中间,听着两人的声音只觉得聒噪。
“妹妹看哪个好呢?”她转眸问着窦依柔。
窦依竹看着晴姨娘,“我也不怎么能听的出来,还是看姐姐的吧。”
窦依竹回忆着刚才几个戏班子,好像就只有一个老板跟她说话了,那就是沐春阳。
本来都坐的困倦了,想到这里窦依竹突然就有些精神了。
“我倒是觉得第一个上台的那个不错,娓娓动听,过耳不忘。”
窦依竹边说边观察着窦依柔,话落她一眼就感觉出窦依柔双眸一亮。
她已经明白了,看来这戏班子被窦依柔母子动过手脚了。
“妹妹也觉得不错,母亲觉得呢。”窦依柔看向晴姨娘。
“我看什么都成,这本来也就是你父亲给依竹解闷的,就让依竹选吧。”
窦依竹扶着腰起身,“那就他们吧,我累了,先回去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