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楠笙挥着手让人过来为他穿衣,根本没在意悦伶的话。
可悦伶却吓到面色惨白,坐在床上的窦依竹也是被吓得不轻。
她也不是没见过死人,可她去见了这个男人之后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当然是有些心虚的。
齐楠笙刚坐在轮椅上窦依竹便跳下了床,“我今天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老小什么的,我不是有意威胁他的,我,我只是想让他多为家里人想一想。”
窦依竹满脸急躁,只觉得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其实,其实我是有些威胁的成分的,我这不也是希望你好吗?”窦依竹声音哽咽,“我错了,我不该去拿人家的亲人去威胁的,我给你惹麻烦了吧。”
齐楠笙握住窦依竹的手,看着她赤足站在地上,立即转眸看向悦伶,示意悦伶去拿鞋。
“王妃不必如此,他不是受了威胁便会自缢之人,服侍王妃歇下吧。”
说罢齐楠笙便向外去,窦依竹站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齐楠笙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王妃快去床上吧,冷。”
坐在床上的窦依竹思索着高大人的那些话,他这是在用命保住了齐英稷?所以他的家人是在齐英稷的那边?
窦依竹双手冰冷,现下这个局面可真是不好。
“王爷没有怪王妃,也已经去处理了,王妃怎么还是愁容满面的。”
窦依竹懊悔不已,“大意了,是我大意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悦伶拿起被子包裹着窦依竹。
窦依竹叹了一口气,“陛下让他回去了,边缘之地,不能有乱,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匪患,还有贪腐之官,现在好了,这个官还死了,还是自缢。”
以齐元熙那个多疑的性子,很难不怀疑齐楠笙。
他一定会以为齐楠笙是故意不想回去,故意想控制这边。
现在不回去也得回去了,但回去了,又没有什么好结果在等着他们。
“王妃不必过于担心,这一路走来,那么多凶险不都过来了吗,这一次也一定能过来的,王妃快躺下,小心着凉。”
窦依竹听话的躺下,枕边传来他的气味,她不安的心终于是舒缓了一点点。
可自从他走了,她即便是合着眼也是一夜未眠。
清晨终于到来,窦依竹起身在园子里逛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一直在傍晚,齐楠笙终于回来了。
窦依竹坐在圆桌前不敢说话,只是起身为他盛饭夹菜。
“无碍。”齐楠笙拿起碗淡淡吐出两个字。
窦依竹看着齐楠笙的脸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感觉,如若现在找到高家人还好说,找不到的话,那便又是一桩大错了。
“高大人?”
“自缢身亡。”齐楠笙边吃边道。
窦依竹一只手握着筷子,另一只手抓着袖摆。
“那后事呢?”她小声问道。
齐楠笙抬起眸子望着她,她是聪慧的。
这个时候问后事,其实就是问高家人有没有回来。
“高老夫人,已经进京了。”
窦依竹猛然放下筷子,脸色瞬间煞白,“那还不去追?”
“如若咱们的人跟着,她却在半途丧了命,会是怎么样呢?”
闻言窦依竹只觉得自己智商下降了,这出的都是什么主意啊。
“那怎么办呢?就依着她去京城告状吗?咱们在这里九死一生,竟然还要让人在城中告咱们一状吗?”
齐楠笙看着她眉头紧皱满面急色的样子,终于也放下碗筷。
“用膳。”
窦依竹瞧着他满脸镇定,心里也突然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
是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不吃饭不是。
“好,吃饭。”她边说边吃。
即便是做了心理建设,这饭菜依旧是吃的没滋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