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孩子好好抚养长大,请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你是母亲,我也是母亲,以后,我就要转换成你这个角色了,相信你能体谅我。”徐翠苹说着又帮着路母拨了一下头发。
闻言,一直都处于目光呆滞状态的路母突然眼里有了一丝情绪,她转过头死死盯着徐翠苹。
徐翠苹还没做出反应,路子昂就先反应过来:“妈,你怎么了?”
这些天来,路子昂看到的路母一直就是这种情况,不言不语,目光呆滞,要不是还会活动,还会走,会吃饭,他都以为是个死人。
没想到今天母亲突然就有了一丝神采,这神采他还没看透,没弄清楚,突然路母对着徐翠苹的头发就用力抓过去,那样子看起来有多吓人就多吓人。
“贱人!”路母嘴里骂着最恶毒的话:“你凭什么?”
徐翠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发麻,天灵盖都快要被她给扯开了,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子昂忙护着徐翠苹,喊外面的医生进来。
听到喊声的陈禾跟沈远泽赶紧冲进屋里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徐翠苹被路母薅着头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一下路母就能把她头发给拽掉了。
路母则是面色狰狞,嘴里一直骂骂咧咧,骂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平时的路母压抑着自已的情绪,根本不可能骂出这么难听的话,良好的修养让她把心底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哪怕就是疯了,她也不过是自残了几次,嘴里不像其他疯子那般说出各种难听的话来。
最近因为治疗的作用,她安静下来,别说骂人了,就连说话都没有。
而路子昂则是一脸泪地从母亲手里要把徐翠苹的头发解救出来,只可惜了,路母的手劲非常大。
路子昂担心伤害徐翠苹,又担心伤害母亲,一时间难以决择,只能想着让医生过来帮忙打一针镇定。
徐翠苹见状,赶紧冲过去帮徐翠苹,徐翠苹从一开始的惊慌中平静下来:“剪掉吧。”
“什么?”陈禾没听清楚。
徐翠苹笑了一下,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笑得眼泪淌下来:“我说,剪掉吧,听说孕妇留长发对身体不好。”
路母的手再次收紧,徐翠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头被猛地扯了一下。
看得路子昂一阵心疼,路子昂终于受不了了,声音大得几乎能穿破耳膜:“妈,你到底要干什么?松手啊!”
路母显然是被这一声吼给吓到了,连叫医生过来的沈远泽也被吓了一跳,医生脚步停顿一下之后立马上前,想要给路母打一针镇定。
路母开始哭,边哭边喊,嘴里念叨着什么根本听不清楚,而手上却是松开了徐翠苹。
她被两个护士按住,医生上前准备针,她只是哭,大声嚎啕大哭,像是拉警报一样。
路子昂泪流满面,他一个男人,最近经常哭得不能自持,这种丢脸的样子被徐翠苹看到也不是一次两次。
他甚至都破罐子破摔了。
家里突遭变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已要去恨谁,恨盛家吗?盛家已经倒了,盛家所有做过恶事的人都被关起来等待着审判。
他是组织上的人,他明白他要做的是什么,他不能不顾及身份,不顾及母亲,就去找盛家报仇。
他痛恨自已为什么先找出盛家犯罪证据的人是沈远泽而不是他,他这些年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沈远泽一样?
他恨沈家吗?不,凭心而论,要不是沈家,也没有路家的地位。
他现在明白了,他最该恨的是自已,自已无能,让家里变成这样,让母亲也变成这样。
他看着医生手里的针缓缓扎入母亲瘦得只剩麻杆一样的胳膊里,药物被推进青色的血管,母亲渐渐平静下来,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路子昂!”徐翠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