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禾垂头丧气的,沈远泽压下了心里的异样,抬眸看了一眼远处,声音很淡,但又很沉:“某些跳梁小丑不会一直存在的,给我和子昂一些时间。”
陈禾大概能听得懂沈远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跑出来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徐翠苹的,徐翠苹正蹲在地上数跑过去的蚂蚁,看到两人过来,还勉强扯了一下嘴角:“不好意思啊,让你们担心了,我本来是想回村的,想到车子不够,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了,好像要下雨了,这蚂蚁搬东西搬得很欢啊。”
在这个年代,人都没有吃的,就别提蚂蚁了,陈禾仔细看了一眼脚底下的蚂蚁,这些蚂蚁艰难求生,却是生机勃勃,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哪怕找到食物特别困难,还是能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
陈禾看到徐翠苹说完话以后,就滴了两滴眼泪下来,其中一滴刚好砸在一只小小的工蚁身上,蚂蚁被砸得震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带着东西往前爬。
只是一滴小小的水珠而已,就能让蚂蚁差点被砸得爬不起来,但蚂蚁的坚强超乎了人类的想象。
陈禾把手放在徐翠苹肩膀上,笑道:“多大点事儿啊,别丧眉耷眼的,有困难解决就行了,难过不是办法。”
跟陈禾的乐观比起来,徐翠苹就显得很沮丧了:“不是每一种困难都能解决的,我知道的,我不会胡思乱想,我就是在这里静一静,想清楚了。”
徐翠苹苦笑一声:“我早该想清楚的,我爸没出事以前,我还有机会跟路子昂在一起的,我爸出事以后,就连我爸那边的亲戚都是敬而远之,更别提是我对象家里了。”
“在这种特殊的时候,还能跟我说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的要求也不能太高,董阿姨是对的,我是不应该拖累子昂的,一个好的配偶对于另一半的影响有多大,我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我是应该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我不后悔把我的事说给董阿姨听,她应该有知情权,不能被我瞒着。”
“以后,我不会再跟子昂有其他的牵扯了,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乡知青,他不一样,他有好的前程,我不能耽误他,等回了村我就跟他把这话说清楚。”
徐翠苹越说越沮丧,后面简直是想嚎啕大哭了。
“徐翠苹同志。”沈远泽开了口,大家都这么熟了,在一个饭桌上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饭了,而且徐翠苹还是路子昂的对象,可沈远泽还是保持这样的边界感,一直只是叫徐翠苹的全名。
徐翠苹抬眼看了一眼沈远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这样擅自就把你们两个人的关系给疏远了,你让子昂怎么想?”本来这话不该是沈远泽来劝,不这作为路子昂的好哥们儿兼发小,沈远泽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慢晚一步,路子昂就没媳妇了。
徐翠苹呆呆地看看沈远泽,又呆呆地看了一眼陈禾,似乎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有时候人钻起牛角尖来就很难出来,显然徐翠苹是钻进去了,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出来。
陈禾叹气:“你别自说自话啊,阿泽说得有道理,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你不能一个人做决定,你都不能争取一下吗?也许争取一下就会有希望呢?”
“你先别说话。”陈禾打断要说话的徐翠苹:“听我把话说完,你跟路子昂处对象是深思熟虑在一起的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不该这样轻言放弃,这样对路子昂也不公平,你应该要对你的对象给予足够的尊重,你单方面就要断开你们的关系,路子昂只会觉得你不够喜欢他。”
“两个人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分开也是两个人的事,就算你们要分开,也得两个人都同意才行。”
“当然了,我是觉得没那么严重的,虽然父母之命不能违抗,何况董阿姨也只是站在了路家的角度去看待你们之间的事,她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