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嘴上说着是高家人带给高小琴的东西,其实高小琴拿过来看了一下,根本不是家里人准备的,而是周越准备的。
钱啊票的,这些家里人哪里可能把到手的往外拿呢,更何况她家还有个弟弟呢,按照家里人的话来说,弟弟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她一个姑娘家迟早是要嫁人,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了。
高小琴下乡这几年,她给家里寄过去几次钱,还寄过票,她想让家里人给她打一件毛衣都没有实现过,每次写信来不是要钱就是要粮。
总之,高小琴拿着手里的钱跟票都有些烫手。
高家人也不是特别不近人情的,起码手里的这两罐子咸菜肯定是从家里拿来的,味道她很熟悉,就是那种装在坛子里的臭酸菜味。
高小琴自己也会做,吃这些都已经吃腻了。
她想了想,将两罐子咸菜留下了,把钱跟票送到了周越面前。
“这钱和票不是我的,我家里人什么德性我自己知道,你别为他们捡面子,你拿点钱也不容易,不用给我,自己留着吧,以后乡下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高小琴不由分说将钱和票塞到了周越怀里。
周越笑了一下:“小琴,你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的,也就这样了。
“那两罐咸菜我就留下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得上工干活的。”高小琴打断了周越的话,转身就进了女知青住的那一屋。
她今天在派出所受了委屈,那个问话的公安问完了夏绮红的事,又接连不停地问她有没有在知青点偷东西,这些她出来都没说。
她现在是心力交萃,只想好好睡一觉。
裹紧了被子,高小琴在被子里哭了一场。
就算是再难受,哭过一场以后第二天也得照常起来工作,她是一名人民教师,她要做的是学生的榜样。
可等高小琴到了学校,却被校长叫了过去:“高老师,昨天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们学校有你这样的老师是学校的荣幸。”
高小琴一听,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打住,校长,有但是吗?”
校长都愣了一下,脸上都险些挂不住了:“高老师,你想得没错,你虽然教学不错,但是昨天下午开始,村里就流传起你偷过知青点其他知青的东西,你也知道,我们教书育人,读书是一方面,做人也是另一方面。”
“要是人品不好,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要继续聘用你做教师这一职业了。”
高小琴觉得眼前一片黑,她险些才能站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要是公安觉得我有问题,校长认为公安还会放我出来吗?”
“我高小琴虽然做事仅仅计较,心眼也多,但我从来没有做过偷别人东西的事情。”
“没做就是没做,为什么要冤枉我?”
校长也觉得不好意思:“高老师,这个决定也不是我下的,而是公社那边下的,公社那边说了,其实吧,到底偷没偷东西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
“有这个传言传出来,那就证明还有人心里觉得你是做过的,我们做教育这一行的,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名节这一细节,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我们压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小琴怎么可能不明白?
她在村里也没个可以帮衬的人,有多少人眼红她这个工作啊,只要是有一点对她不利的消息传出来,她这个老师的位置也保不了。
的确是这样,她到底有没有做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传言。
“校长,现在的决定是什么?”高小琴心如死灰。
校长也觉得不忍心,撇开别的不说,高小琴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师,对学生好,教学质量也特别好,可就是运气不太好。
“就是让你先歇两天,给你放个假,等公社那边结果出来了再通知你。”校长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