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香跟徐翠苹上前赶紧把高小琴抬到陈禾床上,陈禾不满:“我刚换的床单呢,她连澡都没洗,给我睡脏了。”
陈桂香哭笑不得:“人家都晕倒了,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我去打点水来给她擦擦,你们看着她点啊!”
等陈桂香出去,徐翠苹戳戳高小琴那高耸的颧骨问陈禾:“她怎么回事?”
“听她说话应该是家里人找她要钱来的吧,难怪这么拼命要赚钱呢,地里手里一把抓,人瘦得就跟一把骨头似的了。”陈禾分析了一下刚才高小琴的话。
“不过我觉得不值得同情,这都插队不在家了,她要是不跟家里汇钱,家里还会把她怎么样吗?”
“自己屁儿流鲜血,还得给别人治痔疮,活该她晕倒。”
“就这样,还拒绝别人的帮助呢,我今天那颗糖就当是喂了狗!”
话音刚落,高小琴就从床上跳起来,怒骂陈禾:“你说清楚,谁是狗呢?”
“你是狗!你没听到吗?醒了还装晕,要不要脸?”陈禾瞪她。
高小琴要抓陈禾头发,陈禾让开,模样十分挑衅:“就这弱鸡的小身板还想打我?门都没有,来啊,你来打我啊,我站这儿让你打,我看你能不能伤我一根寒毛!”
“陈禾,难怪你没人要呢,你这牙尖嘴利的,谁会要你?”高小琴哪有力气跟陈禾硬碰硬?只能捡陈禾最讨厌的话来伤害她。
陈禾嗤笑:“我没人要你就有人要了?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瘦得跟个鬼似的,风一吹就能倒,男人一压怕是骨头都要碎了。”
高小琴气得要吐血。
正好陈桂香打水进来听到这话,放下水盆拍了陈禾屁股一下:“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流氓话!”
陈禾抱臂:“妈,您只听我骂她,就没听她骂我的!”
徐翠苹插不上嘴,她总觉得陈禾好像有些幼稚,以往陈禾表现出来的都是特别理性,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是个小姑娘,现在在高小琴面前,就感觉跟在她面前一样了。
徐翠苹有些不舒服,两个人的友谊刚刚好,再插一个人进来,就有些多余了。
没理会这两个小姑娘的情绪,陈桂香端着水走到高小琴面前拧了毛巾给她擦脸:“别跟阿禾计较,她没坏心的。”
高小琴接过毛巾,又开始扑簌簌地掉眼泪,陈桂香也没急,等她哭完这才问:“是家里又找你要钱了?还是你弟的事?”
话一出口,陈禾跟徐翠苹皆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陈禾问道:“妈,您怎么知道的?”
陈桂香示意陈禾别说话,看着高小琴,高小琴抽抽嗒嗒道:“我弟要结婚,说是对方要彩礼要得高,让我想想办法拿两百块钱回去,我哪里有钱拿回去啊?我要是光靠挣点工分,饿都得饿死。”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想点办法赚钱呗,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婶,我都快累死了。”高小琴说着说着就又要哭。
看得陈禾一阵牙酸,这反派洗白是什么体验,总之,她觉得不太好。
冲徐翠苹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出了门喂蚊子。
“又是一个扶弟魔!”陈禾感慨,此情此景,就想搞点小酒应个景。
徐翠苹不懂,她不想喝酒,她想啃黄瓜,可惜了,这个季节黄瓜还没好,今年的菜遭了水,很多都没长起来。
“扶弟魔是什么?”
陈禾回答得简单粗暴:“就是扶弟弟的魔鬼!你看她,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为了给她弟挣彩礼,傻不傻。”
徐翠苹深以为然:“你说得可真形象,可不就像是个魔鬼嘛,人家要帮她,她倒好,跟个摄蜂子一样,逮着人就扎。”
摄蜂子是双凰村这边的方言,用被捅了马蜂窝的蜜蜂来形容人的疯狂。
陈禾直想笑,两人在外面笑闹了好一会儿,高小琴才从屋里出来,肿着个眼睛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