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了病,老头子本来就累,还得顾及着她,她已经严重拖了老头子的后腿了。
为了不再拖累他,她想一走了之。
这样是有些不负责任,但她觉得总好过整天过着这样不体面的日子,连希望都看不到。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等来了陈禾跟沈远泽两个人。
当沈远泽把严老跟严老爱人孙华楚介绍给陈禾的时候,严老的状态还好,就是有些瘦,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露在外面的手骨瘦如柴,如果沈远泽不说严老曾经是中医专家,陈禾都觉得他就是农村那种普通的老头。
但严老穿戴各方面还是挺整洁,不像是落难之人把自己整 得跟个乞丐的样子,哪怕是有补丁,补丁也是补得整整齐齐的。
就是看上去有些单薄。
但在看到孙华楚的时候,陈禾就觉得心中一沉,孙华楚的目光里没有光,一片灰败,牛棚里点了煤油灯,就算光线再灰暗,陈禾也觉得孙华楚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
严老跟孙华楚对沈远泽和陈禾也没有过分热情,牛棚简陋,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硬说要有,那也是在那张长年都觉得湿的床上。
“听说,你想要见见我?”严老看向沈远泽带过来的这个小姑娘陈禾。
陈禾的名声严老在村里也听过,只听说这姑娘年纪轻轻地嫁人那天突然就退婚的,后来还跟家里分了家,带着一家人从唐家搬了出来。
其他的,严老也不是那种八卦的人,自己的事都操心不过来,就懒得再管别人了。
哪怕是听过其他的传言,也就是左耳听右耳冒的。
说起来,严老其实还是挺佩服陈禾这样的勇气的,这不是在城里,一个农村小姑娘因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不是想着忍让,而是强烈反抗,自是有一番傲骨的。
这种人他也欣赏。
听说这个在枕头里放些清肝明目的药材这件事也是她想出来的,严老就对陈禾更感兴趣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陈禾,小姑娘身在牛棚,却并没有露出一丝嘲笑以及不屑或者是愤恨的态度。
比起村里大多数人的反应都好得多,当然,也没有怜悯,可怜,同情这种情绪。
这一点就足以让严老对她产生好印象了,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怜悯,多少人看似地同情他,实则是想奚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