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泛红,也不知他在委屈什么。
文瑾立起身来,拿起墨锭,在砚台里加了些清水,开始慢慢的磨墨,将墨汁磨的浓稠了,胳膊肘疼了也不作声,偏头看看他清俊的面颊,还是关心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有心事啊?”
傅景桁听见她温柔的嗓音,眼底红丝更甚了,对他这么温柔,怎么可能只是利用,他垂着眸子静了静,那句弃婴怎么会有人疼爱在耳边响起,他闻着她身上熟悉好闻的气息,有了些安全感和平静,语有微微哽意,“没。风吹了眼睛。”
文瑾磨好墨,就把窗子关起,不叫风吹进来了,回头见他拿手指快速揩了下眼睛,她心里一软,就跟问几天没见的孩子似的,问他:“在漓山都顺利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好好食饭?”
“没受伤。都顺利。有好好食饭。”傅景桁不愿多说。
文瑾见他只是回答她问的,并不多作答,有些尴尬,又问:“吃云吞吗,给你煮一些吧。”
傅景桁摇摇头,“我不饿。”
文瑾看了看他,他始终冷漠,和她生疏的厉害,她紧了紧手,这不是叫来侍寝的,这是叫来晾着她的。
傅景桁忍不住问道:“这几天你在家过得好不好?”
文瑾轻声道:“我还可以。阿嬷走了,那天皇太后给她一顶特别小的轿子出去的。我一个人住好大宫殿有点害怕。”
傅景桁往文瑾面颊看去,刚伸手要摸文瑾的脸蛋儿。
偏生这时候孟婉端着午膳进来送温暖了,见皇后也在,她没有惊慌,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只说:“皇后娘娘,您也在。这几日君上身子不好,到底是臣妾做的饭菜不合君上口味,臣妾说了几回请娘娘来煮些饭食给他,君上不要呢!”
文瑾在屋里算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新旧交接,作为要下台那个,总归是尴尬,看了看孟婉做的家常小炒,还可以,是做饭的一把好手,色香味配的挺好,比她煮的也不差,“你谦虚了。你煮的饭菜也好。”她能说什么。
傅景桁便始终拿眼睛盯着文瑾的面颊,仿佛要把她小脸看出个窟窿,“是吧。娘娘可以安心将朕交与贵妃了。”
文瑾咬了咬唇,闻见了孟婉煲的鱼汤,胃里一阵翻滚,禁不住干呕之感,这几天不知怎么了,或许压力大,胃里总也难受,就跟怀孕了似的,得亏知道不能生养,不然还以为又怀了他的种。
孟婉关心地看着皇帝的面庞,一手掐着衣袖,另一手夹了菜放在小碟子里,递到御前,“多少吃些,从漓山回来就没怎么进食,龙体坏了怎么是好,不说臣妾担心,皇后娘娘也担心啊。”
傅景桁看了看文瑾,文瑾坐在埃榻饮茶,他不知她没勇气看他食旁人煮的饭,还以为她侧着面庞根本不在乎,他便接过筷子用了几筷子旁人煮的小炒黄牛肉,味同嚼蜡。
文瑾眼眶子一酸,紧忙拿过一本书翻了两页,完全没留意到书拿反了,可比她这个正妻贤惠多了。
孟婉又客客气气道:“皇后娘娘,您也一起吃一些吧?臣妾粗枝大叶,做得不好,您不要见笑。”
文瑾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吃过饭了。你们吃。”前天夜里吃过了。
孟婉又说,“娘娘,娘娘,您有没有衣服要洗,有没有鞋子要刷的?”
文瑾说,“孟婉。没有。”
孟婉又热情道:“臣妾给您捶腿吧娘娘。”
文瑾不说话了。
傅景桁轻轻一咳,“孟婉。”
孟婉便不再热情逢迎文瑾了,绞着手怪为难的,“娘娘您这么美好的人物,百官怎么就那般挤兑您呢!婉儿都看不下去了。他们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推举婉儿上去,婉儿哪里是做皇后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