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人醒了!”
耳边炸起一道声音,很陌生,慕睿杰皱着眉头努力睁开眼睛,茫然的盯着白茫茫的营帐顶。
“既然慕少爷醒了就起来,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声音倒是熟悉,慕睿杰循声望去,见葛洲大刀阔斧的坐在桌前,脸上是一贯的冷峻。
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虞,小兵们大气都不敢出,站在旁边低着头装空气。
只有葛洲自己才知道他庆幸大于气愤。
幸好慕睿杰这小子活了下来,不然回京之后他要怎么面对慕家人?
他是和慕元章有私怨不假,但没必要在个孩子身上撒气。
听到葛洲的称呼,慕睿杰不用摸自己的脸都知道伪装都掉了个一干二净。
他能活下来都是万幸。
可慕睿杰不死心,先谢过了救命之恩,而后问了一句:“他们呢?”
没人回答他,没人敢回答他。
慕睿杰声音沙哑,像被火燎了声带,静静看着葛洲,“你一早就知道我们回不来?”
“是。”
葛洲比他要平静太多,“你们本来就是一支敢死队。”
或者说是必死队。
葛洲从来没把希望放在慕睿杰七人身上,
对徐烈的指令也只是能伤到冯煊即可,不强求反杀。
毕竟实力悬殊摆在那里,谁都知道不可能。
“所以你就要我们去送死,来成全你的功名?”
慕睿杰冷笑一声,强撑着起身。
“葛将军真是好手段,就是不知道夜半三更之时,会不会觉得阴风阵阵,会不会怕他们来索命!”
同伴们的志得意满好像还在眼前,慕睿杰耳边仿佛还能听见方觉出发之前说的话。
“他们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信任的?”
被小辈这样质问,葛洲本就不好的脾气还是爆发了,看在他父辈与自己同朝为官的份上,说话还拘着一些:“哪有不死人的战场,他们是为国捐躯,待回京之后我自然会向陛下禀告,好好安抚他们的家人!”
朝廷的抚恤金不少,葛洲想着无论如何都该足够了,“况且他们也不是白白送死,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罢了。”
说到底,葛洲还有些不满意,探子一大早来报,说是冯煊根本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倒叫他赔上了一个心腹,实在可恶!
言语无法表述慕睿杰心中的失望,他再不看葛洲一眼,倔强的用木棍
支撑着身子,慢慢走到了之前居住的营帐。
里面似乎有几个人影,慕睿杰掀开帐子一看,又住了新的几个人,但再也看不见熟悉的面容。
都没了。
“你找谁?”
慕睿杰一言不发,走进去找了地方坐下,这才抬眼看向问话的人:“我住在这儿。”
那人也不是什么恶人,闻言还以为他是新搬来的,坐在他身边八卦,“你听说了吗,原先住在这帐子里面的人都死了,尸体还加那群狗娘养的武国人挂在了营口,简直欺人太甚!”
说到后面他还有些气愤,末了又搓搓胳膊,“你说咱们住在这儿不会步了他们的后尘吧,是不是有点晦气了?”
“不。”慕睿杰总算愿意开口,神色认真,“为国战死的士兵永远不会晦气。”
对面那人似乎觉得慕睿杰有些奇怪,讪讪笑了下不再凑上来,倒是给他留了个清净。
慕睿杰和衣躺在铺盖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七个熟悉的身影说说笑笑,最后毫无尊严的被挂起,像农户人家屋头挂着的腌鱼。
其实他们算不上多熟悉,满打满算慕睿杰和他们只认识了十几天
,可愤怒作不得假。
一切纷乱繁杂的思绪都归为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在和武国勾结?
这一场战线没有拉的太久,武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