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芡默默记下这一幕,下意识想着回去要告诉主母,忽然想起先前慕九思对自己说的话,又把这想法从脑子里踢出去了。
既然选择了小姐,就绝对不能做背主的事情。
给自己加油打气好一番,阿芡低着头守在厢房门口,只当自己是空气,给两位主子守门。
“程子然那事儿陛下怎么说?”
慕九思享受着胥淮北贴心的端茶倒水服务,肘支着桌面,托着自己的脑袋。
“暂时还没个章程,陛下似是有些不悦,只说从长计议。”
闻言,慕九思一下子支棱起来了,“陛下不悦?怎么个不悦?”
胥淮北就将殿上的事儿说了一遍,看慕九思眼神飘忽口中喃喃,挑眉捏了下她的脸颊,略有些婴儿肥,手感颇好。
“怎么了?”
小姑娘的反应明显不正常,胥淮北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殿上的事儿,一只手搭在慕九思的椅背上,“是在为我担心?”
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慕九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嘴上凶巴巴的,“知道还问?”
胥淮端已经被解决了,代表着慕家不会有危险,她阿爹也不会出事,慕九思连着好几天都是雀跃的状
态,活像出门一趟捡到了金子一样,心中也始终还有一件事情放不下。
胥淮北势大,功高盖主,陛下心生嫌隙。
削爵赐死是他最后的结局。
就算慕九思没有对胥淮北动这样的心思,可要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光明磊落的青年死在子虚乌有的权力倾轧之下……她做不到。
这样的人,合该应了他的称号,闲云野鹤逍遥的过一辈子。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一想到这一点慕九思就心头一紧,恨不得整个人缀在胥淮北身上时刻提醒着他多加提防。
知道小姑娘是为了自己好,胥淮北拍了拍她的脑袋,故意用哄孩子般的语气道:“让我看看这个小脑袋瓜里面都在想什么,呀,都是我!”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和个小孩子一样,但这一招出奇的有效,慕九思绷不住笑出了声,明晃晃的恼羞成怒了,“哄小孩儿呢你!”
“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孩儿。”
真要说起,胥淮北也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然,毕竟这事儿代表着从前亲密无间的兄弟两人,终于有了裂缝。
但人终归要长大,身为皇帝,身不由己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胥淮北自认
总归是要离开朝堂的,功高盖主的道理他一样清楚。
“思思,我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听他这么问,慕九思略有些慌乱的移开了视线,正巧小二上菜,热情的恨不得亲手布菜。
小二哪敢让贵人动手,惶恐不已,两人看着就差打起来了。
看慕九思执意要动手,胥淮北起身自己接过了盘子,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又是庆幸。
幸亏没让小姑娘动手,这温度不得烫着人?
从前胥淮北的举动中,小二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这屋客人的怪癖,留下句客官慢用一溜烟跑了,头都不带回的。
看慕九思的反应就知道自己下场大概算不上好,联系了她之前的反应,胥淮北轻叹一声,有了大概的猜测。
“我死在皇兄手上?”
被猜出来不是什么奇事,慕九思闷闷的应了一声,私心不是很想让他知道。
“不是什么好下场,别继续想了。”
强硬的往胥淮北手里塞了双筷子,慕九思低头只顾吃饭,情绪瞬间低到谷底。
真是想到这个结局她就生气,恨不得进宫质问德熙帝凭什么。
但理智告诉她她连宫门都进不去,憋得人心里难受,气得
慕九思忽然理解了胥淮端。
她自顾自生着闷气,胥淮北一手支着下巴看她表情变幻莫测,越发觉得捡到了个宝。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