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带着唇边那抹笑意继续往下说,“可是徐若敏不愿意嫁给你,他们就推了我来。”
“皇室嫡出的公主,上头还有父皇母后宠爱,天生是个合家欢乐的命,同我这等宫女生下的贱种天差地别,她多美好啊,你冲着她的名头娶了我,一口一个敏儿,那些岁月真好啊……”
她扑到床边,从床边的暗格之中摸出一把匕首,咣当一声扔到了德熙帝面前,“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杀了我哥哥!”
徐若蒲根本无法描述自己那时的心情,天塌了都没有那么绝望。
彼时德熙帝还是个皇子,为了建功立业自请去了战场,在后方指点江山,成功的把对方的皇子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那时他甚至还在沾沾自喜,认为自己为“徐若敏”报仇了,杀了一直欺负她的哥哥。
在外头的传闻里,徐若蒲兄妹俩一直是猖狂无礼的代表人物,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可怜娇弱的小公主徐若敏了。
德熙帝已经傻了,艰难得抬脚想要靠近她,“我不知道……”
“别过来!”
女子伏在床边,眼神带着恨意,可她不够决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
你。”
眼见德熙帝满脸无措,不住地让自己冷静,端贵妃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决也消散了。
说到底怪她自己,不敢拒绝代嫁的事儿,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上对不起兄长,下对不起那无法出生的孩儿与自己。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了。”
她把脸轻轻贴在柔软的床铺上,温热的泪全都浸入棉中,氤氲出一片暗色,眼前好似又见酷爱穿玄衣的兄长,总是带着她爬到高高的屋顶,抱着剑眺望远方。
德熙帝捡起脚边小巧的匕首,小心靠近,把冰凉的铁物塞到端贵妃手中,“敏……蒲儿,你刺我一刀。”
从未见过对方这样的神情,德熙帝根本不敢大声说话,眼前的女人宛若即将被风吹散一样,破碎又脆弱。
他不敢去想端贵妃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只是哀求她拿自己撒气,却不曾想后者讽刺一笑,同他十分亲密的贴着脸,泪水沾了德熙帝一脸,但无法把名为羞愧的那一根刺插入他心间。
两人分明耳鬓厮磨,但又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认准了我不会要你的性命,想用这种方式赎罪?呵……
”
“胥淮廷,你想都别想。”
长久被推起的窗里伸进来一条枯枝,外头是大片金灿灿的银杏,秋光也烂漫的无法言说,十几年来的痛苦沉疴已经烂在了骨子里,与被珍视的爱恋缠绕成剑,悬在她头上始终不肯消失。
她受够这样的日子了。
阿芡在门口伸着脖子看了好久,看见他们这奇怪的组合,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抱着脚凳冲了上来。
“小姐。”
慕九思顺着阿芡的搀扶下来,看胥淮北还坐在原处,后背靠着车框没有半点异常,也稍稍放下心来,“要进行坐坐吗?”
胥淮北摇头,扬了扬手中的鞭子,“今天就算了,还得去大理寺一趟,晚些再来看你。”
既然是公事,慕九思万万没有留人的道理,颔首表示理解,走到台阶上看胥淮北调转马头,又突然回头看向她。
“别担心。”
原来是要说这个,慕九思抿唇微笑,“我不怕的。”
直到目送胥淮北离开她才转身回府,没想到身后悄无声息的站了个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出来了?”
没有站在门口说话的,慕九思拉着人走到一边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