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雒阳。
北宫,章德殿。
“母后?”
待何进离开以后,刘辩看向何太后,眼中带着一丝不解之色。
他不明白自己的母后,为何要将舅舅赶出宫,也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要拒绝舅舅的举荐。
在刘辩看来,现在天下大安。
舅舅一个大将军,手里没有什么兵权不说,现在人家想举荐自己的门生,也遭到碰壁,这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也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更何况。
如今袁基初回雒阳,为朝廷奔走四方,还带来回了八万金,不论是忠心还是功绩,提拔一下两个袁氏子,对刘辩而言,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尔等先退下吧!”
何氏闻言柳眉微蹙,挥手命张让等人退出大殿。
“奴婢告退!”
张让等常侍恭敬行了一礼,旋即退出章德殿。
“辩儿!”
见殿内只剩下自己母子二人,何氏也不做隐瞒,解释道:“你舅舅有什么本事,母后心中自然清楚,袁氏经过袁基奔走天下以后,其名望太高,若此际将河南尹连同司隶校尉,一起给到袁氏,于汉室于朝堂而言,都太过不利!”
“母后的意思是?”
刘辩听了以后,还是不太明白。
“辩儿!”
何氏闻言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刘辩,教诲道:“不论袁氏也好,何氏也罢,此际都不宜让哪一方势大,你现在是皇帝,所思所虑,不应该只是论功行赏,更不应该随性而为,你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平衡朝局!”
“袁基此行有大功!”
“那么你就提拔袁隗!”
“你舅舅成不了事,那就让他当他的大将军,让他手持大义,震慑朝堂!”
“荀彧为人清正多才,与先帝同心!”
“那你就让他执掌太常,有难以抉择之事,也可以听听他怎么说,不宜走得太近,更不能疏远!”
“这个度,需要你自己来把控!”
“宫中有张让,赵忠,蹇硕等常侍,这些人你可以信任,也能用之,但也不能过度依赖!”
“辩儿可将朝堂分为袁氏,何氏,荀氏,宦臣四方,这四方,不论是哪一方势大,都可能影响朝局!”
“你身为天子!”
“当游离在这四方之间,从而取得稳定,先帝还给你留下了演武诸将,这些人你可以信任,因为他们可称先帝门生,不存在背叛一说!”
“但由于他们演武出身!”
“初入仕途便是将校,是以哪怕是先帝当初,也没有为他们加官进爵,这不是你父皇薄恩,而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因为盛世的太平!”
“很难容将军来享受!”
“更何况他们都还很年轻!”
“若有一天宦臣不可控,那便拿下蹇硕,启用这批先帝门生,若中原大安,汉室兴盛,那么他们如今的位置,便是他们长久的归处!”
“辩儿可明白了?”
何氏跟随刘宏十几年,两人虽然关系不怎么样,但刘宏的平衡之道,也被何氏学到三分。
以前她能同何进走得近。
是因为她需要对方倚为靠山,用以震慑后宫,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现在她身为太后。
儿子也登基一年多。
自然不可能同往常一样,她现在更多的心思,是放在儿子和朝堂上面。
这是一种立场的改变。
更何况何进是什么德行,何氏心中最为清楚,她又怎么可能放心,把权利交给对方?
“母后的教诲,孩儿定铭记于心!”
刘辩在听完以后,朝着何氏深深行了一礼,面上带着七分惊喜,三分恍然。
因为他惊喜的发现,经过母后这样一说,他以前的诸多疑惑,都有了一个解释,而且对执掌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