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用度比他无定所道观还好,这反而让他觉得不适应,于是半夜翻了出来,坐在楼顶上打坐。
落长天让他留下来,说有东西让他看。
反正他活了千年,也不在乎这一日两日,便答应他留下。他倒要看看,这狗崽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到他在自家徒弟面前吃瘪听话的模样他就想笑,现在这模样好歹像个活人,他第一次见落长天时,彦春秋那死老头的口气就像在介绍自己新铸出的宝剑。
那时候落长天已经和现在长得没什么区别了,只是一双眼睛就像两潭死水,不哭不笑,说话都只会简单的两句。
他对自己的徒弟都是放养,不限根骨,就看眼缘,也不管太多。他们有些人可能穷尽一生修个化神都难,但起码活得潇洒肆意,谁又能说他们走的路是错的。
屋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站在他房门口徘徊。
“喂,小姑娘,上面。”
任双双翻出窗户来到屋顶,看着嵇舟有些犹豫。
“见过老祖。”她恭敬行礼。
“嗯,刚才见过。”嵇舟闭着眼安然道:“来说你那比武招亲的?”
任双双与嵇舟不熟,不清楚他的脾气,只得小心说道:“是,白日多谢老祖解围,老祖拒绝这事也好,我愿以三枚地阶上品丹药作为谢礼。”
“嗯。”嵇舟轻轻应了一声,任双双还以为他答应了,心中一松,愁绪又上心头,正打算告别离开。
“我说你,大费周章弄这一场,你到底喜欢那傻子什么?”
这话让任双双有些不知所措,愣在那进退两难,强颜笑道:“老祖在说什么。”
“我好歹活了千岁,有些事因果关联一猜就猜得到。”嵇舟转头看着她,一双圆眼澄澈空明:“你师父说得没错,你的修为地位,若真想寻觅道侣,必然有更好的方式和人选。这比武招亲都是些小门小户办的,你做这一场,更像是昏了头,想要气谁的故意为之。今日他在时,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被一下戳穿心思,任双双更是委屈难过:“谁都知道,谁都看得出,除了他。”
“怎么就哭了。”嵇舟笑道:“你坐过来。”
任双双挪近了一些,但还是隔着有些距离。
“他就是太看出来了所以避着你。你看我脾气那么好你都怕我,那狗崽子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今日换他在这,你还敢这样吗。”
任双双摇摇头,落长天对谁都清冷淡漠,眼泪在他面前没什么用,还会让他厌烦离开。
“他今日明明比我还早就在那,可他就只是看着,你觉得为什么。”
任双双当然知道,只是自己心底一直有所幻想。
“我们认识两百多年了,他救过我那么多次……”她落寞地低头。
“他救你又不是喜欢你,这世上他救过那么多人,难道他都喜欢?今日若是你遇到危险,他也许会出手,但你不应该用自己去逼他。如果今日不是你招亲比武,是那个拿刀小子在你面前以命相逼,你会考虑与他结为道侣吗?”
任双双摇了摇头:“可这些年他变了很多,我以为……”
她本来不想在嵇舟面前哭,他算半个陌生人,现在与她的关系又尴尬,可这样的话大概只有他能说得出来,她那些心底的话也能对他说。
“他为什么变的你就没想想?就算是你自己,不在意的人做什么不也不会在意。”
这话让任双双彻底绝望,落长天当然变了,为在意的那个人变了许多,可对于不在意的人,他依旧是那个远离人群,薄情寡幸的存在。
“好啦,既然我赢了,就舍命陪君子做这一出戏,你们小姑娘哪经得起退婚这种破事糟蹋名声。”看她哭得越发凶,嵇舟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实蓝少微今日在那,即使最后落长天没有出手,嵇舟也不曾赶到,即使会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