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忽然地说:“你听,她不哭了。”
支棱起耳朵凝神捕捉,明湛果然没有再听见那压抑悲痛的哭泣,他说:“这算是熬过去了?”
秦琴道:“过于直男了哈,女人的感情和男人不一样,不是哭过捂着,过后结了疤就算了的。总得有个三年五载……但,今晚算是过去了。”
翻了身,困意涌上,合上眼睛道:“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不成想,越是想要赶路,越是被耽误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驿官来报,驿站上却是传来了城里闹得反了天的消息!
天降大祸,客船蒙难,死伤了这许多人,原本当地官府极力想要把消息瞒住,谁曾想这里面有一个督查院经历的事儿传了出去,掌管当地船舶水利的那位布政使就只得迎着头皮上表请罪。
这件事绕不开督查院的朱砂印,众官员满淞沪府的到处寻,没能找到明湛的身影。最后也是他们神通广大,一路寻找,找到了驿站里。
那会儿明湛领着两家人,装好行李套上车,都准备走了。
眼瞅着乌央乌央一片人冲了过来,当先的五十来岁老头儿冲着明湛纳头便拜:“有请明大人留步!”
……
秦琴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接到了淞沪府衙里,在一处名叫裕园的地方住了下来。明湛道,最多也就耽误个一两天,也就启程回去了。
事已至此,秦琴也就没不多说话,仍旧安然生活。
见她处之泰然,张萃萃不禁很是意外:“夫人。你为什么可以这样淡定?”
秦琴反而觉得她问得好奇怪:“不就是过日子么,能有什么不淡定的?”
“可是,我们几天换了好几个地方。我都要怕死了,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好的。家里的事情也乱糟糟的安顿不好……”张萃萃说着说着,不禁泫然欲泣,“你却好淡定啊。”
秦琴微微一笑,说:“就算慌乱了手脚,又有用吗?何况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有房子住着有美食吃着。不过多等两天,没什么可怕的。当然……你娘的事情,很不幸。可人活着,总得朝前走啊。”
其实按照她平日的风格,是不会说那么多的,今天看在张萃萃丧母之痛份上,已是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