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绣坊是借你的光才得的买卖,故而对他们严苛些。”
“既然沈大人今日来了,我也明白沈大人的意思了。这往后我便对他们宽松些,你看如何?”
这话,她要真答应了。回头指定会被扣上一个,仗势欺人的帽子。
兄长在西京,也会被连累。
沈南宝便依旧笑:“墨大人对我的绣坊严苛,这是好事。你只需告诉他们何处不足,我自会叫他们改正。”
“若实在不成,我回四州之后会跟金大人请求四司评证。看看我绣坊里头的绣品,是否真的那般不如人意。若真是我沈家没有吃这碗饭的本事,我便主动放弃这乾州织造司百分之十的买卖!”
四司评证,便是请来四州辖下的另外三州织造司,一起来评定绣品的一种方式。
多用于对织造司下,供给绣品的商户给出的货品,来予以评定。
若是货品及格,便得到这稳定的供货机会。若是不及格,则再无吃官家饭的可能。
不过这可只限于还未跟织造师衙门签订供货文书的商户,像天下绣坊这样已经进贡的皇商,自然是不需要评证的。
所以一听这话,墨支庆可就变了脸色。
“哎呀,沈大人。你这就是动气了不是?您这绣坊的本事本大人是知道的,想来会出问题,也一定是下头的人消极怠工,回头你说说他们就是了。”
“你们绣坊里头的手艺,那可是皇后娘娘都喜欢的。若是真要请四司评定,那这不是质疑皇后娘娘的眼光,叫大伙为难嘛!”
这一下,他倒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沈南宝便冷笑起来:“我的人会否消极怠工,我比大人更加清楚。想来是大人的眼光,更好过皇后娘娘,才会一再拒货。”
“既然如此,我沈南宝自然要讨个道理!”
“这……”若方才墨支庆只是想给沈南宝一个下马威,叫她以后消停些,莫要给他寻难处。
可现在一看,他才知道自个儿是闯了祸了。
墨支庆便是道:“沈大人啊,这事儿就算是本官的错好了。你且消消气,不必将事情闹得那么大。”
“毕竟我父在西京虽屈于秦大人之下,可是他也是当朝老臣了。就连秦大人,也要给我父几分薄面啊!”
他自己惹了她,眼瞧着压不下了,就把他家老爹给抬出来了。
沈南宝闻言,就很是认真地瞧着墨支庆。
“若是我兄长知道,这治下老臣忠心耿耿几十年,却养出个借故磋磨人的儿子来,还意对皇后娘娘不敬,又会怎样看待墨老大人了。”
“你……”
墨支庆本想仗着父亲为官颇久,叫沈南宝识趣一些。
却不想这小丫头却丝毫不给颜面,还拿他爹在西京的处境拿捏他,他自然是气变了脸色。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沈南宝便不愿再跟他多费口舌。
只是直接站起身来道:“四司评定在何时,我自会派人知会,大人且等着就是。”
讲完这话,沈南宝就直接拂袖离开。
这气得毫无反击之力的墨支庆,一巴掌就拍在桌上:“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你那靠山都要倒了,还如此肆无忌惮。我倒要瞧瞧,你能嚣张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