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去宣旨的太监,先是去了童府,无人。再去了童氏族府,也无人。
最终,还是靠旁人指点迷津,太监在风月场寻到了人,倒是齐整,童老太爷和童氏族老们都在。
太监跑了一大圈冤枉路,说话自然难听。“哎呦,这可是长安城的大新闻,童老太爷领队童氏族老们一起逛窑子,将家安在了风月场,真真是老当益壮啊。”
可怜族老们没享受到美人儿,还替童老太爷背了黑锅。
关键是,他们不知如何解释和辩白,总不能说他们聚在风月场,纯粹是为了谈事,密谋如何将童霄威逼利诱回家族,为家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们说不出口啊,族老们一个个涨红了脸,恨不得钻到地下去藏匿起来,也好过被一个无根的太监训斥、嘲讽。
太监才不管他们的难堪脸色,更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宣读皇上旨意。
“什么?童霄要随妻姓?这……这怎么可能?长安国没有这样的先例啊,我们……家族……不同意。”
宣旨太监是大监的徒弟之一,一张嘴皮子出了名的尖酸刻薄,童府那点儿破事儿,太监自然门儿清。说实话,别看他是奴才,照样瞧不上童氏一族的人,一个个的废物还不自知。
“呦,童老太爷和童氏族老们好生厉害,可让奴才涨了见识,开了眼。诸位的意思,是打算抗旨不遵?想要欺君?
诸位倒是说道说道,长安国哪条律法规定,男子不可随妻姓,儿女不可随妻姓?
诸位好厉害的本事,都能凌驾于律法之上了,敢情长安国的律法由童氏一族制定?”
太监的嘴巴太毒辣了,每一句话都致命。
童老太爷和童氏族老们跪在地上,已是冷汗直冒,头都要磕破皮了。
童老太爷赶忙拿出一包银子,递给太监,只盼望太监能住嘴,嘴下留情。这些话,万万不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太监收下银子,脸色并未好看半分。
“诸位是贵人,快快起身吧。不然旁人还误以为贵人在跪一个奴才呢,岂不闹出笑话。到时候,奴才就有嘴难辨了。”
童老太爷和童氏族老们心里气死、堵死,他们跪的是皇上旨意,怎么听了太监的话就变了味。太监不过是个阉人,是个奴才,他何德何能让贵人跪他。
不过,他们此刻顾不上太监的冷嘲热讽,已是心急如焚。为今之计,他们得赶紧去一趟童霄府邸,当面对峙。
就算皇上旨意已下,在没有公示之前,只要童霄求情,说他反悔了。指不定有回旋的余地,顶多惹怒皇上,受些惩罚罢了。
决不能让童霄随妻姓,童霄必须回归家族。
待童老太爷和童氏族老一行人赶到童霄府邸时,正看到大监在指挥奴才换牌匾。内务府一瞧,大监都亲自出马了,制匾速度惊人,还贴心派出两名奴才随行,包送牌匾上门,包安装。
“呦,如府挂牌的第一日,就有人登门恭贺啊。
咦,怎么一个个都是空手来的,贺礼呢?该不会想来吃白食吧,哎呦,都是什么人嘛,世风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