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姑姑是文念秋的人,在文念秋还不姓文的时候,双姑姑就是文念秋身边的奴婢了。
后来,文凤玉出生,刚出满月,有一回差点被小妾害死。那之后,双姑姑就跟在文凤玉的身边,寸步不离。
直到文念秋自杀身亡,双姑姑大病一场。文凤玉才知道,原来双姑姑对文念秋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比之亲姐妹更甚。
双姑姑病好后,整个人瘦了一圈,人也变得有些憔悴。她跪在文凤玉的面前,说道:
“小姐心中所想,正是奴婢心中所想,奴婢愿意豁出去性命。
奴婢贱命一条,早在夫人死的那一日,已存了死志。如今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奴婢的命,是夫人救的。夫人对奴婢情同姐妹,夫人对奴婢的好,奴婢无以为报,唯有到地下陪伴夫人,这是奴婢的心愿,还请小姐成全。
小姐请放心,奴婢到了地下,会告诉夫人,小姐很好。有奴婢陪伴,夫人…她不会孤单。
小姐…小姐?
奴婢今回多言了,夫人…夫人她对您真真是一片慈母心肠。您也知晓大爷的后宅情况,这些年若不是夫人拼死相护,那起子黑心的小妾们…”
双姑姑跪在地上,眼泪无声滑落。文凤玉让她起身回话,她摇了摇头,“小姐……
奴婢唯一割舍不下的便是您,日后奴婢不能侍奉在您的身边,还请您好生保重自己。
小姐,奴婢知晓您心中的想法,若日后您入了宫,定要谨慎。深宫之中,利益为先,能真心相待之人少之甚少啊。”
双姑姑连磕了四个头,这才起身。她最后叮嘱文凤玉:
“小姐,明日是您父亲的大婚,苏夫人定会出现。苏思源是聪慧,可看不住苏夫人的。
明日我会守在门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奴婢便是,小姐您什么也不必知晓。
在出嫁之前,您的手,不能脏。夫人的仇,您的恨,文府的祸端,奴婢会一并除了去。
最后,奴婢再多说一句。依奴婢的观察,您父亲对新夫人是动了真心,新夫人那人看着是个好相处的,再说您即将及笄,她自不会为难于您。
而且,她现在怀有身孕,待将来生下嫡子,也是您的依仗。
奴婢拜别小姐,请小姐保重。”
双姑姑的心思,文凤玉知晓后,便有意无意透露自己对苏夫人的恨意。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若不报,枉为人女。
双姑姑是个忠心的奴婢,可惜,她的忠心和情感皆给了文念秋。
文凤玉放任双姑姑行事,她甚至未曾过问一句双姑姑的计划。双姑姑既然能豁出去性命,毕竟一击即中。
事实证明,文凤玉的猜测无误。
双姑姑在文康大婚前夜的那一番肺腑之言,文凤玉听进去了,她也不傻,自然听得明白双姑姑是一心为她好。
其实,文康在祖地和穆欣然的事情,她早早知情。文国丈和穆怀庆在书房的那一日,她就在屏风后面,听了个全程。
就算文念秋没有自杀,她迟早会被抛弃。对于文府来说,文念秋这颗棋子的效用已发挥殆尽,没了价值。